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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20日星期五

唯色RFA博客:被置于护照困境的藏人

转自网络:白玛娜珍博客截图。

被置于护照困境的藏人

文/唯色

前些日子,南华早报的记者从香港打电话问我:藏族作家白玛娜珍在微博上说藏族的私人护照被全民没收上交三年了,有这回事吗?

其实这是一个对我、对所有藏人来说,不成问题的问题。因为,事实即如此,现实即如此。可是,不单单外媒记者不了解,新浪微博上那些经常进藏旅游的大V们,也扮吃惊状问:有这事?对于许多中国人,藏人得不到护照或者护照被没收、扣押,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作为西藏作家协会副主席的白玛娜珍,这次算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她的在体制内有一定地位的身份,显然佐证了她的发言。2月24日,她在新浪微博上写道:

“我们藏族为什么不能出国旅游?我们的私人护照为什么被全民没收上交已有三年了,为什么还不发还我们?西藏地方政府的这种行为是违反国家宪法的,执法机关为什么不管?全中国人民都可以出国旅游,藏族人民为什么不可以?!请大家帮助我们呼吁!并祝新年快乐!扎西德勒!”

我告诉南华早报记者,首先,按中国行政区划,藏区分布于五省区(即青海省、四川省、甘肃省、云南省和西藏自治区),各藏区政策虽有所不同,但在申请办理护照方面,藏人基本上都得不到。当然也有得到护照的藏人,却是极少数的,用了很多办法的。而这些办法,对于申请护照就像网购一样轻松的许多中国人而言,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潜规则。

早在九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藏人为何舍命逃印度?》。那年9月30日,在紧挨珠穆朗玛峰的囊帕拉山口,发生了中国边防军枪杀越境藏人的血腥事件。一片抗议声中也有人不解,质问藏人何以非得冒险“偷渡”,而不是通过办理护照的正常渠道平安过境?

我理解这些人对于西藏真相的无知,耐心解释说:普通藏人要办护照比登天还难。层层部门的关卡,繁琐的手续,没完没了的盘查,甚至还要请客送礼。一年半载才给护照已经很走运,更有可能是不给护照。不管是在单位上班的藏人还是没有单位的居民都不好办,至于穿袈裟的僧尼更难办。既然这么困难,藏人们若想去朝圣、探亲或学习,就只有冒着生命危险翻越喜马拉雅雪山,不但要忍受一路的饥寒交迫,还要忍受各色人等的敲诈勒索,光是金钱就要损失数千上万。更可怕的是不但半途可能被抓住,关进监狱,甚至还会付出流血舍命的代价。相信谁都明白,如果能够像中国的其他国民那么容易地办护照,藏人又何必如此自讨苦吃?说到底,在这个国家,藏人得不到大多数中国国民应该享有的基本权利。

早在七年前,我还写过一篇文章:《护照制造的悲剧》。当时,安多果洛东日寺的夏里活佛因持假护照出境,在香港事发,被捕入狱,遭羁押两月。海外媒体称,他由于政治原因无法在青海取得护照,为了筹款给当地贫苦孩子兴建学校以及维修寺院,只好采用伪造的护照。而所谓的政治原因,只是与他曾去印度拜见尊者达赖喇嘛有关。另有两位拉萨居民,身患绝症的丈夫费尽辛苦才得到护照,为的是在临终前去看望在印度为僧的儿子,妻子却无论如何得不到护照。丈夫只有做出痛苦的选择,要么临死见不到儿子,要么从此与妻子永别。最终,他独自去了印度。而留在拉萨的妻子天天去护照部门乞求,仍然毫无希望,数月后等来了丈夫病故的消息。

与护照相关的伤心故事很多,这些年更是数不胜数。白玛娜珍在微博中提及的私人护照于三年前被没收上交,实际上与2012年1月,尊者达赖喇嘛在印度举办时轮金刚灌顶法会有关,当时约有上万境内藏人前去参加法会,虽然绝大多数是老人,却也令中国当局非常恼怒。2012年4月,西藏自治区当局出台新的护照审批办法,审批程序之复杂、之严苛,几乎无人能过关。

从RFA(自由亚洲电台)2013年1月20日披露的西藏自治区相关文件(《关于进一步加强我区护照受理审批签发管理工作的意见》)可知,申请护照的藏人要将申请递交给居住地的地方政府官员,经过村、乡(区)、县的各级审核,最终送到西藏自治区公安局。即便通过了漫长的审核过程,申请人还被要求签署一份文件,保证在出国之后不会从事任何“非法活动”和“危害国家”的活动。即使最终拿到护照并出国旅行,但必须在返回之后的七天内将护照送交有关当局,同时必须接受警方的询问,等等。而原本拥有护照的藏人,则要将护照上交,哪怕没有到期,并且要接受调查和甄别。虽然当局保证会换发新的护照,但三年来并没有这么做,也因此,西藏作协副主席白玛娜珍会问:为什么还不发还我们?

2012年去印度听闻尊者法会的藏人,返回藏地后都被关进了名为“学习班”的集中营,上至八十多岁,下至年轻人,受尽精神折磨不说,护照都被没收。没有去印度听闻法会的藏人也不能幸免。有的藏人不肯交出护照,以为拖延一段时间可以蒙混过去,但我所知道的就有藏人,或者在北京的国际机场,或者在昆明机场,打算过境去旅行或进货,却被当场没收护照。有藏人获得去美国读书的奖学金,有藏人想出国读博士,若有护照,这些好机会都能把握住,可是没有护照,只得痛苦放弃,遗憾终生。

我在拉萨的一个画家朋友,不愿交出护照,他的单位天天打电话催促,他急了,说再让我交护照,我就自焚。单位不再打电话,但是警察上门了。他跟我说,他想做个作品,去医院开刀从身上取块骨头,在骨头上刻下他的护照号码,再放回身体,这样到死都没人能拿走。不过他后来还是交出了护照,而且也没有开刀取骨头。一位只想做点生意的藏人跟我说,中国天天讲“中国梦”,我的“中国梦”就是护照。

白玛娜珍的那条微博已经消失了。据说是被举报,被扣帽子说“造谣”、“挑拨民族仇恨”,而且“遭中国人民众志成城严正怒斥”了。而她本人,会不会因为揭露了关于藏人无缘护照这一公开的秘密,就被“喝茶”或者警告呢?听说她只是出于想让儿子出国留学才发声的,且前提是怀着对中国的国家认同才要求公民权利的,应该没有任何受到不合理对待的理由。

而我想补充的是,在中国,实际上被陷入护照困境的,除了藏人,还有维吾尔人。

2015年3月

【转自唯色RFA博客: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weiseblog/ws-03192015100530.html相关内容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专题节目广播,转载请注明。】

2014年6月24日星期二

堪布尕玛才旺的律师被阻扰依法办案


被关押及近七个月的堪布尕玛才旺

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公雅寺的堪布、住持——尕玛才旺(又称堪布尕才),于2013年12月7日凌晨1点在成都被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的公安跨省抓捕,并被带往昌都关押至今。

重庆新原兴律师事务所律师唐天昊接受堪布尕才家人的委托,于2013年12月24日、2014年2月25日、2014年5月26日、2014年6月16日四次为此案抵达昌都办理此案。第四次同去的、并接受堪布尕才家人委托的律师是北京市道衡律师事务所梁小军律师。

四次赴昌都办案,只有第二次,昌都警方同意唐天昊律师与他的当事人——堪布尕玛才旺短暂会见。除此之外,昌都方面阻碍律师依法会见犯罪嫌疑人,阻碍律师依法阅卷。甚至,警告律师:昌都地区公安处对于唐天昊已经进行立案侦查,实际上是威胁唐天昊律师不要代理此案。

堪布尕才的家人及寺院受到压力,开始在当地即昌都和拉萨另请律师。这意味着什么呢?5年前,我曾在给自由亚洲藏语节目的文章《同为律师,西藏律师何以不挺身而出?》中写道:“仅西藏自治区,据2008年12月30日西藏卫视报道,有执业律师94人、律师事务所17家。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在2008年‘西藏事件’中,这些西藏律师既没有参与(20多位中国律师公开声明将依法为被捕藏人提供代理、辩护等法律服务的)联署签名,也没有为被捕藏人提供真正意义上的法律援助。”“当局称被捕藏人拥有辩护律师,其实律师形同虚设。”

堪布尕玛才旺显然处境危殆。而唐天昊律师已于2014年6月20日写了控告信,全文如下:


控告人:重庆新原兴律师事务所   唐天昊律师    联系电话:185 2305 9152
        地址:重庆市江北区洋河花园汇景楼a座3-1
被控告人:昌都地区检察院分院
被控告人:昌都地区看守所
被控告人:中共昌都地区政法委
被控告人:昌都地区司法处

控告事项:

1、昌都地区检察分院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阻碍控告人依法阅卷。

2、昌都地区看守所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阻碍控告人依法会见犯罪嫌疑人。

2014年6月10日,控告人向被控告人的公诉处电话联系(0895—4835509,135 1895 6096),告知控告人代理的尕玛才旺窝藏、为境外窃取国家秘密情报罪已经由其处负责审查起诉,控告人于2014年2月28日向昌都县检察院公诉科提交了(委托书、律师事务所函、律师证复印件)[当时罪名为尕玛才旺窝藏罪],2014年6月16日上午九点十分,本人与北京市道衡律师事务所梁小军律师前往昌都地区检察分院递交手续要求阅卷,遭到昌都地区检察分院公诉人的拒绝,并要求我们前往昌都地区司法处报到,并告知本案昌都地区政法委专门就此案召集昌都地区公安处、昌都地区检察分院、昌都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开过协调会议,外地律师介入此案需要向昌都地区司法处报到,控告人与梁小军律师告知昌都地区检察分院公诉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第38条“辩护律师自人民检察院对案件审查起诉之日起,可以查阅、摘抄、复制本案的案卷材料……。”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第34条“受委托的律师自案件审查起诉之日起,有权查阅、摘抄和复制与案件有关的诉讼文书及案卷材料。受委托的律师自案件被人民法院受理之日起,有权查阅、摘抄和复制与案件有关的所有材料。”,公诉人无权拒绝辩护律师履行职责。于是去找分管公诉处的副检察长,后被支开到案管中心,被其工作人员刁难,控告人至今无法依法履职阅卷。

2014年6月16日上午十时二十分,我与梁小军律师前往昌都地区看守所,持律师证,律师会见在押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专用介绍信,委托书准备会见尕玛才旺,被昌都看守所告知,必须去昌都地区公安处书面批准后方可会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37条第1款“辩护律师可以同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会见和通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第33条“犯罪嫌疑人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询问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受委托的律师凭律师执业证、律师事务所证明和委托书或者法律援助公函,有权会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并了解有关案件情况。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被监听。”,故辩护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属于法定诉讼权利,不是看守机关的恩赐,不应当受到侵犯。即使该案涉及到危害国家安全,但是其诉讼阶段已经到了审查起诉,应当属于无障碍会见。

2014年6月16日十一点,我与梁小军律师前往昌都地区司法局,等待半小时后,其燕书记接待了,告知我与梁小军律师,本案昌都地区政法委已经上报到西藏自治区司法厅,司法厅的意见为地区司法处无权干涉外地律师办理案件,但是本案涉及维护稳定,故可能到时开庭时,北京司法局与重庆司法局会派人参与旁听。我与梁小军律师表示,第一,西藏执行法律应当与内地并非两个标准,那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也应当在西藏地区得到完全实施,若西藏地区有具体法律或者行政规章,在不与上位法相冲突的情况下,我们也是一定会遵守。第二,希望昌都地区司法处能够协调此事,让律师正常履行职责。昌都地区司法处燕书记告知我们,其将向昌都地区政法委汇报此事,尽快解决此事。

2014年6月17日十五时,昌都地区律公科科长欧珠与昌都地区政法委一名工作人员向我与梁小军律师表明,第一,其无法协调会见及阅卷的问题。第二,昌都地区公安处已经对于控告人本人唐天昊已经进行立案侦查,(希望本人不要代理此案。)。本人表示,一直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的相关规定履行职责,若涉及违法犯罪,希望立马刑事拘留本人。

中央政法委于2013年初就已经明确不对具体案件进行批示与协调。中共昌都地区政法委的行为是违反相关的规定,同时也导致了司法的不独立。
     
控告人:重庆新原兴律师事务所 

唐天昊

2014年6月20日 


延伸阅读:

今天,堪布尕玛才旺被捕半年整,所谓“罪名”升级,面临被判重刑,强烈呼吁关注!http://woeser.middle-way.net/2014/06/blog-post_7.html

2013年11月24日星期日

唯色:自由是宝贵的

我为这本书写了简短的序言。。

自由是宝贵的

文/唯色

在Facebook上结识的一位香港女孩蚊蚊,前些天给我来信,请我给她即将出版的旅游随笔写篇简短的序言。

她在信中写道:“这本书,有很大的部分在写西藏。我很爱这个地方,已断续去了3次。很感谢你的文章,让我们这些旅人可以更了解她,知道她的情况……常听人危言耸听,说藏人很危险,我遇到的人们,却是有最真诚可爱的笑容。自焚,也令西藏人被误解为激进危险的民族。但我那时在314 事件的前后公路入藏,藏民和喇嘛对我们是极好。只要人们放下成见和道听途说的戒心,也自己多思考求证,根本就发现这些都是迷思和黑资料……”

因为这位不曾谋面的香港女孩写的这些话,也因为她发给我看的书稿中有很多篇幅和照片是关于印度和尼泊尔的见闻,这些都触动了我,于是很快写下了这些文字:

印度;尼泊尔……对于我这个藏人来说,这都是远不可及的国度,像另一个世界。 
记得多年前,得到一本叫《尼泊尔》的厚书,是那种旅行指南,依稀记得作者是一些在1970年代去尼泊尔漫游的“嬉皮士”。原书是英文,译成了文辞雅致的繁体中文,并有许多拍得非常美的图片。我很爱这本书,常常在翻阅时遐想有一天若能去成尼泊尔,就边走边读。因为读得太深情,我甚至错觉地认为自己很快就会自由地出行,我曾写过:“我所有的文字都是寻找的文字/我所有的旅行都是寻找的旅行”。 
这样的“自由”有时候很具体,就是一本对于这个国家的许多人而言轻易可得的护照,但对于被标签为“藏族”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的族群来说,要想获得护照却比登天还难。既然现实如此,那么就只能固守此地,而近在咫尺的异国便成了美好的愿景。记得去年年初,大概有上万藏人,绝大多数是老人,揣着终于求得的护照去了圣地菩提迦耶,聆听尊者达赖喇嘛开示佛法,那是多么短暂的幸福时光,慰藉了一颗颗委曲求全的心。但当他们返回家乡,冷酷的现实是漫长的噩梦,我见过其中几位长辈,含泪回忆被搜查、被没收、被十指按手印、被前后左右拍照,以及被带往完全封闭的“学习班”经历被各种洗脑、被一遍遍地写检查等等羞辱,最终所有人的护照被勒令上交,连带即便没去过印度、或也不往印度去的其他藏人,与一本护照的距离愈加遥远,甚至宛如隔世。 
所以我看蚊蚊的《旅活》(书名真好),最深切的感受是对自由的神往。蚊蚊拥有的旅行的自由是我没有的自由,但随着她的感性文字我可以分享这样的自由,更觉自由的可贵,而这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想起前两天,在好友薯伯伯(是的,就是在拉萨开“风转”咖啡馆的薯伯伯,他也是香港人,会说藏语的香港人)的咖啡馆,遇见两个来拉萨旅行的香港青年,其中那个会画画也长得像蚊蚊那样漂亮的女孩说,“再不来拉萨再不来西藏就晚了,眼看着这么美的地方一天天丧失很心痛,但想到香港,西藏的今天不正是香港的明天吗?”我看着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香港女孩,慢慢涌上眼里的泪水使我需要起身离去,而门外,往上看是似乎永远不变的蓝天白云,往周围看是正在进行也正在失去的日常生活,至于跟前那个有着吓人名字的来自温州的“神力•时代广场”,其庞大的身影似乎遮住了旁边日益破败的废墟,往昔那是辉煌的希德寺院。

2013年11月4日于拉萨

(本文为自由亚洲电台藏语广播节目,转载请注明。)

2013年2月5日星期二

《大西洋》月刊:中国对藏人说:不要乱动


China to Tibetans: Stay Put

中国对藏人说:不要乱动

来源:大西洋月刊
发表时间:2013年1月31日
翻译:卜花儿 @Buxoro
西藏专家谈中国最近对藏人护照的严厉管制
图左为有关更改藏人护照申请护照程序的西藏自治区文件;
图右为中国针对所有公民申请护照程序的政府文件。
显而易见,中国共产党对藏人的压制,已经扩展到限制出国旅行:自由亚洲电台上周报道,去年春季以来,几乎没有藏人取得护照,中国官方对此还没有正式解释。自从2008年镇压反政府抗议活动之后,其西藏政策越来越严厉。

为了更清楚地了解北京为什么现在要限制护照的发放,《大西洋》月刊通过电子邮件采访了哥伦比亚大学西藏研究所主任,国际西藏研究专家罗伯特·巴奈特(Robert Barnett)教授。

问:中国政府为什么现在要停止对藏人发放护照?

答:中国方面至今还没有对此做公开解释,但我们从流出的内部文件中得知,此事始于对一年多前发生,相对来说不太大的一件事。他们实在有些小题大做,2011年12月,有几千藏人得到许可,用合法护照经过尼泊尔去印度,听取达赖喇嘛的佛法传授。尽管没有违反任何中国法律,他们回来后都被关了两个月左右,接受政治教育,护照也被没收。官方声称,收回护照只限于政府雇员与中共党员,实际上,他们没收了所有去参加法会藏人的护照。

至于当前的护照限制,一开始也是为了防范那些还想做类似事情的人。但现在,他们好像是将其扩大到了在西藏的所有藏人,借口是因为要换发新的电子护照,所有护照都要收回,甚至连持有效护照,马上要外出旅行的人也不放过。新规定还说,在得到新护照之前——如果真有可能得到的话——藏人要写保证,声明在国外期间不做任何可能危及中国国家安全的事情,回国后还要与警察面谈,回答是否遵守所做的保证。自从2008年发生抗议以来,藏人的生活在很多方面都受到前所未有的限制,然而,这一次是更加出人意料。

问:2008年以来,对藏人还有什么其它限制?

答:有很多。诸如,中国政府派共产党干部进驻所有寺院,要求所有寺院挂毛主席像(及其他中共领导人像),把军队布在拉萨藏人区的每个角落,只允许参加旅游团的外国人进藏,复印要实名登记,其他藏区的藏人要有当地警察保证才能进拉萨,等等,等等。

问:这个护照问题只是针对藏人吗?在西藏生活的中国公民(汉人)有没有受到影响?

答:为换发带有个人电子数据的新护照,从字面上说,对汉人也应该收回护照。但到目前为止,我听到的是,在西藏的汉人的护照有没被收回的,也有人说,即使汉人的护照被收走,也会马上还回来。就我们所知,至今还没有藏人拿回护照。

问:这次对护照的管制会影响到很多人吗?中国实施这种限制的动机是什么?

答:过去二十多年来,中国的西藏政策的重点是以大量的资金投入,来赢得人心。结果有相当一部分藏人,特别是生意人与退休人员,成为城市中产阶级,他们会经常去尼泊尔或印度旅行。很多年以前,除非是官员,藏人是拿不到护照的。但最近十来年,对这些城市里的新中产阶级,限制放宽了不少,他们自己很多也曾当过小官,或是官员的亲戚,当局觉得他们的风险不大。但在2008年之后,有一个变化是,政府对这些人也不能信任了。这批人的人数还相当不少,我估计有几万,也许更多,他们是人口中重要的,有影响力的一部分。

问:总的说来,你能预见在习近平领导之下,中国的西藏政策会有什么变化吗?

是的,我期望新的领导人能尝试较为柔和的方法,因为现行政策有损中国在国外的形象,破坏国内的稳定,但是这会面临从强硬派官僚方面而来的巨大内部阻力。其结果是,任何变化在很大程度上都只是象征性的,外人几乎无法察觉。


A leading expert on Tibet discusses China's recent crackdown on passports for Tibetans
Tibetans.jpgTibetan monks prepare to attend a prayer meeting for tourists at a temple in Huangnan Tibetan Autonomous Prefecture, Qinghai province July 19, 2012. (Stringer/Reuters)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s repression of its Tibetan minority now extends, apparently, to travel: Radio Free Asia reported last week that few Tibetans have been issued passports since last spring. Beijing has yet to comment officially about this issue, but its approach to Tibet has stiffened since cracking down on anti-government protests in the territory in 2008.

In order to get a clearer sense of why Beijing now restricts passport issuance, The Atlantic spoke with Professor Robert Barnett, the director of the Tibet Studies Institute at Columbia University and one of the world's preeminent experts on the region, via e-mail.

Why ha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stopped issuing passports to Tibetan people? Why now?

The Chinese have given no public explanation so far, but we know from leaked internal documents that it started as a response to a relatively small event last year, one that they have treated as if they were a major threat: a few thousand Tibetans were given permission to travel legally on passports in December 2011 to Nepal, and they then went on to India to attend religious teachings by the Dalai Lama. When they returned, although they hadn't broken any Chinese laws, they were put in detention for some two months and given political re-education and their passports were all withdrawn. Officially the authorities claimed that these passport cancellations would be done only to government employees and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members -- but in fact they did it to all the Tibetans whom they suspected of having gone to these Buddhist teachings.
The current passport restriction, then, was initially designed to weed out people who might do this sort of thing again. But now they seem to have extended it to all Tibetans in Tibet, using the excuse that their passports -- even if they are valid and even if they're about to travel somewhere -- have to be replaced by new-issue electronic passports. And the new rules say that any Tibetan, before getting a new passport, if indeed they ever get one, must make a written declaration not to do anything while abroad that might threaten China's national security, and must be visited by the police and interviewed once he or she returns to see if they kept this undertaking. Though there have been many kinds of unprecedented restrictions applied in many spheres of Tibetan life since the protests of 2008, this is one of the more surprising ones.

What are some of the other restrictions placed on the Tibetans since the 2008?

There have been many. These include the Chinese government putting Communist Party cadres in every monastery, requiring every monastery to display pictures of Chairman Mao Zedong, putting troops on every corner of the Tibetan quarter in Lhasa, limiting foreign visitors to guided groups, having to give their names before photocopying, not being allowed to enter Lhasa without a police guarantee if they're from another Tibetan area, and many more.

Are the Tibetans being singled out on this passport issue? Are Chinese citizens living in Tibet similarly affected?

There was some word that the passport withdrawal would be done to Han Chinese citizens too, under the name of adapting to new electronic/bio data passports. But thus far I hear that there are Chinese people in Tibet whose passports were not taken, and others say that even if Chinese ones were taken, they get them back quickly. Tibetans so far have not reported any being returned, as far as we know.

Will this crackdown on passports affect very many people? What is China's motivation for enacting this restriction?

China's main policy in Tibet for the last 20 years or so has to been to win people over by pouring huge amounts of money into the area, so quite a lot of Tibetans -- especially businessmen and retirees -- now constitute an urban middle class that travels to Nepal or India as often as possible. For many years, no Tibetans could get passports unless they were officials, but in the last decade or so this was relaxed for these new middle class urbanites, who are mostly former minor officials themselves or relatives of such officials and so were probably considered slightly less of a risk. What has changed, following the protests of 2008, is that these people are no longer trusted. This group, by the way, constitutes quite a few people: I would guess that they number in the tens of thousands at least, perhaps many more, and they are a significant, influential sector of the population.

Do you, more generally, foresee any change in Beijing's policy toward Tibetans under the new Xi Jinping administration?

Yes, I'm expecting the new leaders to try to take a softer approach, since the current policy damages China's image abroad and its stability at home, but there will be heavy internal resistance to it from bureaucrats and others invested in the hard-line approach. As a result any change is likely to be largely symbolic and almost imperceptible to outsider

2013年1月22日星期二

自由亚洲电台:藏人面临的护照困境

来源:自由亚洲电台
翻译:更桑东智(@johnlee1021

时间:2013-01-20


按照新的审批程序,中国当局几乎不再给藏人签发旅行文件。


RFA
图左:有关更改藏人护照申请护照程序的西藏自治区文件;图右:中国针对所有公民申请护照程序的政府文件。
据消息人士透露,由于将近一年前西藏自治区(TAR)当局实施了严格的旅行管制,几乎任何藏人都得不到可以出国旅行的护照。

按照20124月西藏自治区当局颁行的护照审批办法,想要出国旅行的藏人必须完成极为严苛的——有些甚至是歧视性的——审批程序,而这些程序的实施,明显是由于北京方面试图压制藏人出国旅行。


自由亚洲电台藏语部(RFA's Tibetan Service)得到的一份西藏自治区的政府文件记录了这些审批办法。在20121月,很多藏人去印度参加时轮(Kalachakra)法会后,西藏自治区当局实施了新的护照审批办法。这次时轮法会由流亡的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尊者主持,中国领导人污蔑他是一个“分裂分子”。


这一变化是在西藏自治区和其他藏区发生了质疑中国统治的自焚抗议之后,中国当局强化安保措施的一部分。


流亡西藏驻台湾办公室的研究人员索朗多吉(Sonam Dorjee)告诉自由亚洲电台藏语部:“从去年的二三月以来,就没有给藏人签发过新的中国护照,这个变化对西藏境内的藏人是一个沉重打击。”


另一个不愿透露名字并在西藏境内有关系的消息来源说,他只知道在中国政府当官的藏人可以得到中国当局签发的护照。


这位消息人士说:“在西藏自治区没有任何藏人个人能拿到新的中国护照,除了少数藏人官员因公派原因能够拿到护照,而这些人回来之后还要上交护照。”


与汉人不同,藏人要想得到护照需要面临“非常复杂和困难的程序”,索朗多吉说。“为了让申请得到通过,他们可能需要等上好几年,过程中或许还得进行种种贿赂。”


“对于绝大多数没有官方关系的藏人而言,他们根本拿不上护照,”索朗多吉说。


矛盾


他说,西藏自治区的护照审批办法与中国政府颁发的有关规定存在矛盾,中国政府的规定要求有关部门在申请人提出申请后的15天之内签发护照,如果申请未获通过,则要求在6天内通知申请人并说明原因。


“在同一个国家应该对所有的公民实施同样的规定和程序,但是在中国,事实并非如此,”多吉说。


首先,藏人们要将他们的护照申请递交给居住地的地方政府官员。这些申请文件要经过村、乡(区)、县的各级审核,最终才能送到西藏自治区公安局。


“即便是通过了漫长的审核过程,申请人还被要求签署一份文件,保证在出国之后不会从事任何‘非法活动’和‘危害国家’的活动,”多吉说。


藏人当中即使最终拿到护照并出国旅行,但必须在返回以后的七天之内将旅行文件送交有关当局。


他们还必须向当地警方报告并接受询问——而对于汉人则没有这样的要求,他们的护照有效期通常是510年,并且无需在从国外返回后交还护照。


多吉说:“这说明尽管大家都被认为是中国公民,但是西藏自治区的护照申请人并未拥有中国赋予其他申请人的同样权利。”


困境


那些已经拥有护照的藏人也同样面临困境。


观察人士贡布(Gonpo)说,由于中国当局从去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实施电子护照计划,西藏自治区的藏人必须上交他们的护照,哪怕护照还没有到期,并且要接受彻底调查和甄别。


他说,很多拥有护照的藏人在从尼泊尔回到西藏时,因更换电子护照而被滞留在边境。


一位在一月的第一周从西藏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藏人商人说,一年前在印度参加时轮法会的藏人们的护照均被当局收缴,至今也没能拿回来。


他说,“所有参加了时轮法会回去的人,护照都被没收,当时保证会换发新的护照,但据我所知,这些人从来就没有得到新护照。”


那些往返于拉萨和尼泊尔之间的藏人商人也担心他们的护照会被收缴。


一位住在尼泊尔的藏人居民说,事实上,持中国护照前往尼泊尔的藏人人数近期明显下降,已经影响到了藏人在尼泊尔的生意。


有大约20000名西藏难民住在尼泊尔,北京方面已经要求加德满都限制他们的活动。


由自由亚洲电台藏语部报道。藏语翻译多吉达珠(Dorjee Damdul)。英文编写帕拉梅瓦朗•潘努都瑞(Parameswaran Ponnudurai)。




2013-01-20

Chinese authorities are hardly issuing travel documents to Tibetans under new procedures.



RFA 

A copy of the cover of the TAR document (L) with revised passport application procedures for Tibetans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document (L) with application procedures for all citizens.
Hardly any Tibetan has been issued with an international passport since Chinese authorities introduced tough travel rules nearly a year ago in the Tibet Autonomous Region (TAR), according to sources.

Under the April 2012 procedures issued by the TAR authorities, prospective Tibetan travelers are subject to arduous—and what some call discriminatory—procedures in an apparent attempt by Beijing to clamp down on their travels abroad.

The procedures, contained in an official TAR document obtained by RFA's Tibetan Service, were introduced after many Tibetans attended the "Kalachakra" religious gathering in India in January 2012 presided by exiled Tibetan spiritual leader the Dalai Lama, who is reviled by Chinese leaders as a separatist.

The move was also part of tightened security measures following self-immolation protests by Tibetans questioning Chinese rule in the TAR and Tibetan-populated areas.   

“Since February or March of last year, there has been no issuing of new Chinese passport to Tibetans and those in the TAR were hit hard by the move," Office of Tibet in Taiwan researcher Sonam Dorjee told RFA's Tibetan service.

Another source, with contacts in Tibet and speaking on condition of anonymity, said he was only aware of Tibetan officials being issued passports by Chinese authorities.

"No new Chinese passports have been issued to Tibetan individuals in TAR, except for a few Tibetan officials who received the passports for official purpose and which they need to hand back upon their return," the source said.

Unlike Chinese nationals, Tibetans face a "very complicated and difficult process" to obtain passports, Dorjee said. "They may have to wait for years for their applications to be processed and may have to pay bribes along the way."

"For most Tibetans with no official connections, they cannot get a passport at all," Dorjee said.

Contradiction

This is a contradiction of the law as the Chinese government, under national regulations, require the authorities to issue passports within 15 days after an application is made and to notify unsuccessful applicants within six days with the reasons why their applications were denied, he said.

“There should be one set of regulations and procedure for all the citizens of the nation but for China, it is not the case," Dorjee said.

Tibetans have to first submit their passport applications to local government offices in the areas they resided. The documents will be scrutinized at the village, district and county levels and then finally by the TAR police bureau.

"Even after the lengthy process, the applicant is required to sign a document guaranteeing to the effect that he would not engage in any "illegal activities" or activities that are "harmful to the nation" while abroad, Dorjee said. 

Even if Tibetans are able to obtain passports and get to travel abroad, they have to surrender the travel document to the authorities within seven days on their return home.

They also have to report to the local police and subject themselves to interrogations—requirements not imposed on Chinese nationals whose passports are usually valid for five to 10 years and not collected back on their return from abroad. 

“It shows that even though all are considered Chinese citizens, TAR passport applicants do not have the same rights as guaranteed in China for other applicants," Dorjee said.

Quandary

Tibetans already with passports are also in a quandary.

When the Chinese authorities began implementing a nationwide electronic passport scheme last year, Tibetans in TAR had to surrender their passports even before expiration and were subject to thorough investigation and screening procedures, according to Tibetan watcher Gonpo.

Many Tibetans with passports wanting to re-enter Tibet from Nepal were stranded in the border due to the change to electronic passports, he said.

A Tibetan businessman who arrived in the Nepali capital Kathmandu in the first week of January from Tibet said many Tibetans who had attended the Kalachakra festival in India a year ago had their passports seized by the authorities and have not got them back. 

"Passports for all Kalachakra returnees are confiscated with the assurances that new passports will be issued, but to my knowledge no new passports have ever been issued to them," he said.

Tibetan businessmen shuttling between the TAR capital Lhasa and Nepal are also concerned their passports would be confiscated.

In fact, the number of Tibetans travelling to Nepal with Chinese passports is significantly down in recent days, impacting Tibetan businesses in Nepal, said a Tibetan resident in Nepal.

There are about 20,000 Tibetan refugees in Nepal, and Beijing has urged Kathmandu to restrict their activities.

Reported by RFA's Tibetan Service. Translated by Dorjee Damdul. Written in English by Parameswaran Ponnudurai.


2010年9月29日星期三

“囊帕拉枪杀”四周年祭

2006年9月30日,17岁尼姑格桑南措、20岁农民昆桑南嘉,在从图伯特逃往印度的路上,在囊帕拉山口,被中国边防军警枪杀。

在“囊帕拉枪杀”四周年的今天,我们纪念被枪杀的藏人儿女,祈愿他们的来世重返故乡图伯特。

以下图文,来自汉人作家唐丹鸿 @DanHongTang为这个纪念日,在Teitter上发的推。

同时,转帖台湾悬钩子博客上关于“囊帕拉枪杀”译自《经济学人》的文章,以及悬钩子的感言。




雪山上的谋杀:06年9月30日,中国西藏边防武警日喀则大队定日中队没有预警,向试图徒步穿越囊帕拉山口的藏人开枪射击,17岁的尼姑格桑南措被击中死亡。另一名23岁藏人昆桑南嘉被两次击中腿部后倒下,事后中国当局承认昆桑南嘉死亡。


现场登山目击者:那些藏人多是孩子,中国士兵朝他们开枪,受害者手无寸铁尽力逃跑。中国士兵看见我们目睹了枪击,但他们毫不掩饰,好像我们不存在。 第二天…… 他们毫不动容地将尸体扔下冰川缝隙,不在乎我们在看。9月30日,是死者的忌日。


囊帕拉枪击事件4年祭:朋友和同伴见证了那一刻。好友说,格桑南措死的那天,他们在雪山上已经3天没吃饭,而且格桑还在发烧,也许因此她跑得慢中了枪。另一男孩被抓,在定日让他去认了尸。他被遣返回乡,第二次他成功跑到了达兰萨拉。


躲在登山者的厕所里,登山者救了洛桑:把他带进帐篷,给了他极地保暖毯和袜子,一些牛奶和爆米花。告诉他尽快离开,因为中国军人在搜捕,很可能会搜查帐篷,“我只希望他穿越山口,不要成为那些嗜血的中国人的活靶子...”


同行的洛桑跑进登山者的厕所帐篷,躲过了一劫。他本只想朝拜了达赖喇嘛就回,因囊帕拉事件作证之故,不能再回老家甘孜。洛桑将自己目击的情形稚拙地画了出来。他指着照片里的一名武警说:“就是他,我不会忘记这张脸。”


那武警面带稚气,自信地抬着头腰直挺,目光坚定又无所谓。但我总觉得他的自信、坚定都将与心虚共生。9月30日格桑南措的忌日,这位武警的母亲知道吗?她的儿子杀人了,他一枪击穿手无寸铁的尼姑格桑南措的心脏,她母亲的心也从此破碎了。


达兰萨拉卓玛林尼佛学院,17岁的尼姑格桑南措向往来此学习。所有她挥别的亲情、所有她克服的惊惧、所有她付出的跋涉都是为了来这里。从家乡昌都到囊帕拉一千多公里,从囊帕拉到卓玛林,一粒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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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書評:山隘口的僵局,格桑南措遭槍殺

译者:台湾悬钩子
http://lovetibet.ti-da.net/e3081381.html

The Economist
Impasse at pass
The shooting of Kelsang Namtso
Jun 10th 2010

《經濟學人》/2010年6月10日

書評:

Murder in the High Himalaya: Loyalty, Tragedy, and Escape from Tibet. By Jonathan Green. Public Affairs; 304 pages; $26.95 and £15.99. Buy from Amazon.com, Amazon.co.uk
強納森‧葛林,《喜馬拉雅高山謀殺案:忠誠、悲劇、與逃離西藏》(公共事務出版社;304頁,美金26.95元,15.99英鎊,可從亞瑪遜網路書店Amazon.com, Amazon.co.uk購買。)
圖說:西藏尼姑格桑南措,來源:澳大利亞格桑南措基金會。


強納森‧葛林(Jonathan Green)的新書之核心,是一場兇險的緣遇,此遭遇突現了中國對西藏人的野蠻對待,以及西方對中國的作為混亂、怯弱無勇氣的回應。2006年9月,中國邊界的中國軍人射殺了一名十七歲的女尼,格桑南措,地點在尼泊爾與西藏之間的山隘附近,也在一群國際登山客眼前。一位羅馬尼亞籍的登山者拍攝了這場謀殺事件,而他所拍攝的影像傳遍了全世界。

南措在貧窮裏長大,籠罩她成長過程的貧瘠氣氛,又被中國官員委瑣干預所形成的暴政加強了。違背家裏的願望出家為尼後,南措開始了她的朝聖之旅,想要去印度朝見流亡的達賴喇嘛。雖然中國禁止藏人這樣做,然而每年都有兩千五百到三千五百名藏人走完這條艱辛困難的道路。

這十二天的旅程就是一篇小型的史詩。與南措同走的團體,總共七十五名的朝聖者,必須跟不負責任的蛇頭打交道,還要提防當地的藏人告密者。在喜馬拉雅的嚴寒氣候中,許多人只靠塑膠料禦寒。整個團體抵達19,050 英呎(約5806公尺)的囊帕拉山口時,只剩下四十一個人還在路上。

圖說:卓奧友山示意圖。

外國的登山客,在書中被描寫為不怎麼可靠的極端的自我主義者,當時聚集在卓奧友的基地營裏,卓奧友峰是喜馬拉雅高峰中,次於埃弗勒斯峰(中國稱珠穆朗瑪峰),最受登山友青睞的山峰。世界屋脊其實是一個非常擁擠繁忙的地方,你可以在此地叫外送壽司,甚至召妓;有錢西方人在此地的享樂,與貧窮的當地人苦境是刺目的對比。

邊界的軍人在朝聖者穿越山隘口的時候,朝他們開槍,此地離中尼邊界已經不到幾分鐘路程了。「他們槍殺他們,就好像殺狗一樣,」拍攝的羅馬尼亞人一面拍攝一面說。南措遭謀殺,帶給所有登山客一個大問題。一些高山嚮導希望防止此事件的消息離開營地,因為他們害怕中共會禁止他們再來此山,以作為反擊的手段。然而,就在大家為此事爭吵的時候,幾位登山者與媒體連絡,終於讓此謀殺案成為國際頭條新聞。葛林先生將南措的生與死,以真實的報導加以補充,他栩栩如生地還原了一個假如沒有這本書,很可能會埋沒於西藏陰暗角落裏的人物,使讀者覺得親切、得以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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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來自Amazon.co.uk的介紹文字:
http://www.amazon.co.uk/exec/obidos/ASIN/1586487140/economistshop-21%20

「2006年,兩位歐洲的登山客目擊了一位年輕的西藏女尼,在她試圖前往尼泊爾以得到達賴喇嘛祝福的路途上,被中國防守邊界的軍人謀殺。這兩位歐洲人決定冒著丟工作的危險,告訴全世界他們所見所聞,而這本書就是他們扣人心弦的故事。雷利‧史考特(Ridley Scott)計畫將此書拍成電影。」

--英國《賣書人》雜誌(The Bookseller),2010年3月5日

「一個關於例行謀殺的扣人心弦故事,如果不是一群西方的登山客默默地見證了一位年輕的西藏女子試圖穿越邊境,前往印度時,慘遭槍殺,本可能會就此埋沒,無人知曉。強納森‧葛林旅行到此區域以為這個故事進行研究,尋找材料,他訪問了目擊證人、其他的難民、甚至達賴喇嘛,以告訴世界中國邊界的軍人受到指示必須不計代價保護邊界的情況下,會開槍殺人,這樣一個駭人聽聞,又錯綜複雜的故事。」

--英國《賣書人》雜誌,2010年4月16日

亞瑪遜網路書店上的本書簡介:

世界屋脊上一個年輕圖伯特女尼被中國守邊的軍人蓄意謀殺,為現代圖伯特故事提供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寓言。

2006年8月,兩位年輕的圖伯特女子離開了比如縣(西藏自治區那曲地區比如縣)山丘上的家園,打算前往印度達蘭薩拉。兩位最要好的朋友,卓瑪與格桑,對於在中國壓迫的統治下,沒有辦法遵奉佛教的訓示,無法採行圖伯特的文化習俗,而感到挫折,她們決定要獲取自由的權利,並且從她們可能可以從她們流亡的精神領袖,尊者達賴喇嘛那裏求得祝福的事實,而得到安慰。

這兩位好朋友,透過一連串秘密地下高山嚮導的網路,與四十多位其他的難民,踏上了危險萬狀的旅程,這條路乃是一條昔時的危險商路:走的是囊帕拉山隘口,以穿越卓奧友山到達尼泊爾。

2006年9月30日,在數星期千辛萬苦的旅程以後,就在他們接近尼泊爾邊界的時候,這一隊難民遭到中國軍人開槍。格桑當時病著,凍傷,還出現了高山症的意識混淆病兆,此時被一顆子彈從背後擊中。她的死,在中國的脈絡下並不是非比尋常:中國軍警受指示必須採取一切必要手段保護西藏邊界。

非比尋常的是,在這個嚴寒的九月早晨,有一群西方的登山客,在卓奧友山的登山營地裏默默地目擊了這個事件。其中一位路易斯‧班尼特茲(Louis Benitez),他是一位大膽無畏的柯羅拉多高山嚮導,他的工作就是為西方追尋刺激的有錢人領隊,帶領他們攀登喜馬拉雅的高山。另外一位是社吉‧馬太(Sergui Matei),他是一位羅馬尼亞籍的登山客,他將格桑被蓄意殺害的經過拍攝在錄影帶上。

這兩位面臨的是重大的抉擇,他們可以選擇假裝此事沒有發生,以保存他們的事業前途,或者警告這個世界,圖伯特境內每天都在上演的大規模草菅人命的事情。在《喜馬拉雅高山謀殺案》一書中,勇敢的記者強納森‧葛林調查世界屋脊上的文化衝突情況。他取得了接近圖伯特登山導遊們錯綜複雜網路之管道,也造訪了以自由為名而運作的庇護所,調查了在中國所佔領的西藏地區之攀爬極高山的傳統,並且與倖存的難民(包括卓瑪)建立了連繫,他為現代圖伯特的苦難,寫下了一個難能可貴,永恆持久的寓言。

圖說:格桑南措的好朋友,卓瑪。

圖說:美國柯羅拉多的高山嚮導,路易斯‧班尼特茲。

圖說:羅馬尼亞登山客社吉‧馬太與尊者達賴喇嘛合影。

作者介紹:
強納森‧葛林是一位曾獲多項大獎的作家與記者。他曾經在蘇丹報導穆斯林聖戰士的民兵團,在哥倫比亞的游擊隊控制之叢林裏報導古柯鹼貿易,在因石油而暴發的哈薩克報導貪污腐化,在婆羅州報導雨林所遭到的摧毀,以及西非與採集金礦相關的踐踏人權事件。他曾贏得國際大赦媒體獎的卓越人權報導獎,美國記者作家協會的重大主題報導之作家獎,當選英國《媒體志雜誌與設計獎》的年度主題特寫作家。他的作品出現在《美國男性雜誌》(Men's Journal),《紐約時報》,《金融時報》,《衛報》,《每日電郵報》,《獨立報》,《英國GQ男性雜誌》,《Esquire君子雜誌》,《週日郵報》,以及許多其他出版品上。

他也曾就他的作品接受CNN, BBC, NPR(美國國家廣播電台)等採訪。葛林與他的妻子住在美國麻州。

他的網頁:www.jonathangreenonlin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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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鉤子:

對我而言,這是一個令人激動流淚的故事。極權的傲慢,草菅人民,不必負起「冤有頭,債有主」的責任之軍警,訴說的正是一個恐怖的政權的故事。

中共政府動輒指控少數民族,維族或藏族從事恐怖活動,如果我們思考恐怖活動的定義,不必對任何人負責,不必付出任何殺人代價,以武力暴力恫嚇無辜平民,那麼中共政權就是恐怖活動的終極實施者!

身為台灣人,對於恐怖的政權也不陌生,1947年的二二八事件,民眾百姓未經審判,被國民黨軍隊用鐵絲串起,推下基隆海港的故事,至今,國民黨人仍然以「撕裂族群」為藉口,希望台灣人噤聲,閉嘴,不要再提,然而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我讀柯喬治的《被出賣的福爾摩沙》來提醒自己,那麼這本書,也將提醒世人,圖伯特的不公不義仍然存在,謹在此表達與圖伯特人的感同身受的敬意。

對於共產黨希望世界忘記格桑南措的槍殺,希望全世界被他們「不計代價保衛國界」的偽藉口矇混,終於是不會得逞的。這本書的出版,也許只是不讓世界罹患失憶症的一本書,卻是愛與同情的人文精神的一大勝利,謹此為誌。

延伸阅读:

“囊帕拉枪杀”三周年——《囊帕拉:雪红雪白》 http://woeser.middle-way.net/2009/09/blog-post_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