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兩京城坊考/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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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兩京城坊考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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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唐兩京城坊攷：

• 西京外郭城圖
• 西京三苑圖
• 西京宮城圖
• 西京皇城圖
• 西京大明宮圖
• 西京興慶宮圖

○西京

唐西京初曰京城，隋之新都也，開皇二年所築。〈按周、漢皆都長安，而皆非隋、唐之都城。文王作豐，在今西安府鄂縣。武王宅鎬，在今咸陽縣西南。漢都城在唐城西北十三里，自劉聰、劉曬、石勒、苻健、苻堅、姚萇所據皆漢城也。隋開皇二年始移於龍首原。〉唐天寶元年曰西京，至德二載曰中京，上元二年復曰西京，次年曰上都。

△宮城

官城，東西四里，南北二里二百七十步，〈按「七十」。呂大臨《長安圖》作「四十」〉周十三里一百八十步，其崇三丈五尺。南印皇城，北抵苑，東為東宮，西為掖庭官。〈隋時規建，先築宮城，次築皇城，次築外郭城。故唐西京宮城最在北，皇城在宮城南，外郭城又在皇城南也。〉

宮城，亦曰西內，共正牙曰太極殿。〈唐龍朔後，天子常居大明宮。大明官在宮城東北，故謂大內為西內。景雲元年，改曰太極宮。〉城之南面五門，〈《長安志》作「六門」，蓋通東官門計之。〉正南承天門，〈隋開皇二年作，初名曰廣陽門，仁壽元年改曰昭陽門。唐武德元年改曰順天門，神龍元年改曰承天門。門外有朝堂，東有肺石，西有登聞鼓，其門上有樓。《舊書王琚傳》：以鐵騎至承天門時睿宗聞鼓操聲，召郭元振升承天樓定量詔下關，琚等徒玄宗至樓上。《舊書》：高祖斬皇甫希仁行順天門，即承天門也。《朝野僉載》：西京朝堂北頭，隨曰唐興村，門前有大槐樹，文皇帝移長安城，將作大匠高熲常坐此樹下檢校。後栽樹行不正，欲去之，帝曰：「高熲坐此樹下，不須殺之。」至先天一百三十年，其樹尚在。承天門正當唐興時門首。按唐興村，隋曰楊興村，唐時改之。〉若元正、冬至，陳樂設宴會，赦宥罪，除舊布新，當萬國朝貢使者、四夷賓客，則御承天門以聽政。〈《六典》：承天門，古之外朝。按《舊書李泌傳》：代宗山陵靈駕發引，上號送於承天門。是奉送山陵亦御此門。〉承天門東長樂門，〈《舊書王志倍傳》：開元十年，有京兆人權梁山偽稱襄王男，自號光帝，與其黨及左右屯營押官謀反。夜半時，擁左屯營兵百餘人，自景風、長樂等門斬關入宮城。蓋由景風門入皇城，西行折而北，由長樂門入宮城也。〉長樂門內東左藏庫。承天門西廣運門，〈《長安志》以廣運在長樂之東，非是。今從《六典》。〉廣運門內有西左藏庫。〈按隋初有右藏、黃藏，開皇十三年始辟左藏院，故有左藏庫之稱。或以在西者為右藏，誤也。《雍錄》：太極宮中東左藏庫在恭禮門東，西左藏庫在安仁門西。按《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言西左藏之西則通訓門，通訓門蓋通明門之誤。〉長樂門東永春門。廣運門西永安門。東面一門鳳皇門。〈隋曰建春門，後改通訓門。明皇時，鳳皇飛集通訓門，詔改凰皇門。〉西面二門，南通明門，北嘉猷門。北面二門，〈《長安志》作「二門」，亦通東宮門計之。〉中為定武門，〈南直承天門，李氏圖作「玄武門」。按《舊書尉遲敬德傳》：元吉步走，欲歸武德殿，敞德奔逐，射殺之。其宮府諸將率兵大至，屯於玄武門。則作「玄武」為是。《通鑒》：隋文帝忌太子勇，於玄武門達至德門量置候人。胡注：玄武門，隋大興宮城北門。亦作「玄武」。〉定武門東安禮門。

太極殿者，朔望視朝之所也。〈《六典》：太極蓋古之中朝。隋曰大興殿，武德元年改。高宗以後居東內，則大喪多殯此殿。〉正門曰嘉德門，〈南直承天門。諸城劉氏喜海藏唐魚符，有文曰「嘉德門內巡」，疑入宮城所佩符，非東宮之嘉德門也。〉殿門曰太極門。隋曰大興門，後改乾福門，貞觀八年改太極門。《長安志》云：殿東隅有鼓樓，西隅有鍾樓，貞觀四年置。《永樂大典》載《閣本太極宮圖》，鍾樓在東，鼓樓在西。門之兩廡為東西閤門，〈《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太極殿有東上合門、西上合門。按合門可轉北入兩儀殿，太宗時以此為人合。若東內，則以入紫宸為人合。〉兩廊為左右廷明門。〈在東者左廷明門，在西者右延明門。《舊書》：節湣太子誅武三思，成王千里率左右數十人斫右延明門。《開元禮》朔日受朝儀，言設御幄於太儀殿，典儀設官位於橫街之南。蓋廷明相向，中為東西橫街也。〉左廷明門外為門下省，〈楊炯《庭菊賦序》：天子幸於東都，皇儲監守於武德之殿，以門下內省為左春坊。〉為史館，〈在門下省北。貞觀三年，置秘書內省以修五代史，又置史館以編國史。尋廢秘書內省。〉為弘文館。〈在門下省東。弘文館始置於武德四年，以聚書名為修文館，九年改弘文館，又曰文學館。館側有殿。《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不載此館。弘文殿，貞觀三年移於納義門西。九年改昭文館，開元七年復舊。〉右廷明門外為中書省，〈省內有內客省。《通鑒》：上自武德殿入虔化門，拴賈應福、李猷於內客省。胡注：四方館隸中害省，故客省在焉。〉為舍人院。〈舊本《長安志圖》，舍人院在中書省東南，今從之。〉嘉德門之兩廊，東為歸仁門，又東恭禮門。〈南直長樂門。〉西為納義門，又西安仁門。〈「安」一作「興」。南直廣運門。〉太極殿北曰朱明門，門亦有東西上合門。〈見《大典閣本太極宮圓。》〉其左為虔化門。〈「虔」一作「乾」。按《通鑒》：高祖封唐王時，日於虔化門視事。是虔化隋舊門名也。〉右為肅章門。〈虔化南直天恭禮門，肅章南直安仁門。朱明門以內為內朝，故虔化、肅章以內宮內。節湣太子之索上官婉見，衛王進之作亂，皆欲入肅章以入宮也。寅懷貞之亂，睿宗出肅章門文德皇后之葬段至元等亦由肅章以出宮也。〉肅章西為暉政門，虔化東為武德門。閤門之東曰萬春殿，又東曰立政殿，〈見《通鑒》注引《閣奉太極宮圖》，輿《大典閣本圖》合。立政殿前有立政門，太宗文德皇后崩於此殿。〉又東曰大吉殿，〈見《長安志》。前有大吉門。莊恪太子薨於少陽院，遷居此殿。〉又東曰武德殿。〈殿有東西門，門西與虔化門齊。貞元四年築垣，自武德東門屬於宮城，此東門也。《舊書》《高宗紀》，許敬宗待詔武德西門，此西門也。《舊書》：高祖令太宗居西宮之承乾殿，元吉居武德殿後院，與上台、東宮晝夜並通，更無限隔。《六典》注：武德殿後有延恩殿。〉合門之西曰千秋般，〈《長安志》：兩儀殿前有獻春門、宜秋門，當即萬春、千秋兩殿之門。《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云：宜秋門在千秋殿西，百福門東。然則獻春門東向，宜秋門西向矣。《舊書》：隱太子葬日，太宗於宜秋門哭之。「獻春」或作「宜春」。《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射殿在宜春門北。〉又西曰百福殿，〈前有百福門，睿宗崩於此殿，宣宗改為雍和殿。內有親親樓，為諸王宴會之所。〉又西曰承慶殿，〈前有承慶門，即太宗所居，《舊書》作「承乾」者誤。〉則有暉政門焉。〈門東與肅章門齊。高安長公莊薨，發哀於政門。〉朱明門北為兩儀殿，常日聽政則御之。〈《六典》，兩儀，古之內朝，隋曰中華殿，{YL〉改。中華以後，帝後喪亦多殯此殿。按《舊書令狐德棻傳》：高宗召宰臣及弘文館學士於中華殿。是其時兼用舊名。殿北曰甘露殿，〈明皇自蜀還，常居此殿。〉其門曰甘露門，門外為永巷。〈東西橫街。〉巷東東橫門，再東日華門。巷西西橫門，再西月華門。

甘露殿之北曰延嘉殿，〈《大典閣本太極宮圖》，兩儀殿後即延嘉殿，無甘露殿。《長安志》云：延嘉殿在甘露殿近北，殿南有金水河，往北流入苑。故補於此。〉延嘉之北曰承香殿，〈《長安志圖》作「承春殿」。誤。〉則逢玄武門焉。〈《長安志》：承香殿東即玄武門。蓋殿在玄武門少西。《大典》《閣本太極宮圖》，玄武門在承香殿正北。〉甘露之左曰神龍殿，〈中宗、玄宗皆崩於此殿，前有神龍門。〉右曰安仁殿。〈前有安仁門。〉安仁之北曰歸真觀，觀北曰彩絲院。〈《大典閣本圖》作「絲彩」〉。院西曰淑景殿，又西則三落、四落、五落，為東西千步廊。〈千步廊在月華門北，廊之些三落、四落、五落。自淑景殿以次而西，為衛士之居。〉城之西北隅有山池院，其南有薰風殿、就日殿。〈見《大典閣本圖》。〉其東海池三，〈西內凡海池四：一在咸池殿東，一在望雲亭西，一在凝陰閣北，一在凝雲閣北。故《雍大記》謂之四海池。《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云：太極宮中凡有三海池，東海池在玄武門內之東，近凝雲閣；北海池在玄武門內之西；又南有南海池，近咸池殿。蓋以近望雲亭與凝陰閣者為一也。《舊書》：尉遲敬德殺元吉，是時高祖泛舟於海池。〉凝陰閣、〈《長安志》作「凝香閣」。誤，今從《大典》《閣本圖》。〉望雲亭、〈景福台西，見《長安志》。〉鶴羽殿、〈凝陰閣西。〉咸池殿〈廷嘉殿西。〉環之。又東曰景福台。〈承香殿西北。〉神龍之北曰功臣閣、淩煙閣。〈《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宮圖》：延嘉殿之東為功臣閣，功臣閣之東為浚煙合。與《大典》所裁《閣本圖》合。貞觀十八年，畫功臣像於此閣。《段志玄碑》：貞觀十六年，圖形於戢武閣。未知即淩煙閣否。又《唐儉碑》有淩煙閣字，敘於陷賊庭前，其事在高祖時，則閣之建也舊矣。後唐應順元年《修淩煙閣奏》云：閣在西內三清殿側，畫像皆北面。閣有中隔，隔內北面寫「功高宰輔」。南面寫「功高諸侯王」隔外面次第畫功臣題讚。〉其北有海池、凝雲閣、〈《通鑒》注引《閣本太極官圖》及《大典閣本圖》皆作「凝雲閣」。《長安志》作「凝陰殿」。誤〉球場亭子〈凝雲閣北。〉環之。城之東北隅有紫雲閣，其南有山水池閣，西為南北千步廊。〈南至尚食內院，西北盡宮城。〉殿閣之外廟一，曰孔子廟；〈《大典閣本圖》：月華門西有孔子廟。他書不載。〉寺一，曰佛光寺；〈《長安志》：寺在神龍殿西。《大典閣本圖》有佛堂，無佛光寺。柳宗元《為王京兆賀嘉蓮表》云：聖旨出西內神龍寺前水渠內《合歡蓮花圖》一軸。疑神龍寺即佛光寺，以近神龍殿得名也。〉院二，〈彩絲院，已見。〉曰尚食內院、〈《長安志》作「尚食院」，《大典閣本圓》有下「內」字。《舊書韓握傅》言帝行武德殿前，因至尚食局。當即此院。〉公主院；〈《長安志》：院在千秋殿西。〉庫三，〈左藏庫，已見。〉曰司寶庫、〈淩煙閣東。〉曰武車、〈在武德東門東，見《大典閣奉圖》。〉曰甲庫；〈在西左藏庫西，見《大典開本圖》。或作「武庫」，誤。〉倉一，曰內倉廩。〈在虔化門內，見《大典閣本圖》。《通鑒》注引《閣本太拯宮圖》：武德門在虔化門東，入門遇內倉廩、立政殿、萬春殿即東上合門。按所謂入門者，入虔化門也。〉

三清殿、〈近淩煙閣。〉昭慶殿、〈承香殿西。《大典閣本圖》不載，不知在景福台左右。〉觀雲殿、〈《長安志》作凝陰殿北，疑即凝陰合之望雲亭，或在凝雲閣之側也。〉弘文殿、〈近觀雲殿。〉觀德殿、〈《通鑒》：侯君集獻膚俘於觀德殿。胡注：觀德殿，射殿也。《閣本太極圓》，射殷在宜春門北。〉新殿、〈《長安志》：近萬春殿有新殿。想恩殿、《通鑒》：貞觀間，薛眨陀突利設來納幣，上御相思殿。胡身之云：據褚遂良疏，殿在玄武門內。〉飛霜殿、〈貞觀二十五年，宴五品以上於飛霜殿，殿在玄武門北。〉昭德殿、〈《太平廣記》引《大唐雜語》：昭宗文德二年正朔，御武德殿，有紫氣出於昭德殿東隅，得金龍子一枚，改元為龍紀元年。〉臨湖殿、〈《舊書》：高祖召裴寂等，欲令窮覈其事，建成、元吉行至臨湖殿覺變。長樂殿、嘉壽殿、臨照殿、望仙殿、翔鳳殿、乘龍殿、文思殿；〈見《六典》、《禁扁》。〉翔鳳門、宣猷門、崇道門、昭德門、正禮門、惠訓門、宣光門、通福門、光昭門、華光門、暉儀門、壽安門、綏福門、〈見《六典》、《長安志》。〉肅改門、〈見《六典》、《禁扁》。〉顯福門、《通鑒》注：西內翰林院在顯福門。〉興安門、〈《通鑒》：太宗聞高士康卒。帥左右自興安門出。胡身之注：貞觀以前，人主常居太極宮，則此興安門非大明官之興安門，蓋太極宮中別自有興安也。〉顯道門、金液門、〈《通鑒》：太宗力疾至顯道門外赦天下，敕太子於金液門聽政。胡身之注：顯道、金液為通內諸門，圖志不能盡載。〉玄德門、白獸門，〈《通鑒》：隆基與劉幽求等出苑南門，使葛福順將左萬騎攻玄德門，李仙鳧將右萬騎攻白獸門，約會於淩煙閣前。胡身之注曰：禁苑南門直宮城之玄武門，玄德、白獸皆通內之門。按白獸門即杜詩所謂「寂寞白獸闔」也。顏魯公《康希銑碑》：父國安，遷博士，白獸門內供奉。〉不知其處。

東宮，傳宮城之東，南北與宮城齊。〈《長安志》不載東宮東西里數，以官城四里除皇城東西五里一百五十步，則東宮與掖庭宮皆當不足一里，惟東官較廣耳。〉南面門為嘉福門，〈《長安志》作「重福」。次北曰重明，又北曰宣明。按宮門無疊至三門者。重福，《禁扁》作「嘉福」。《長安志》言宣明是嘉福所改名，則二門為一門明矣。今刪正。〉北面門為玄德門。〈《永樂大典》載《太極官東宮圖》，北門為至德門。按至德門當是隋時舊名，見前定武門下注。《長安志圖》又作「安禮門」。誤，今從《長安志》文。〉宮之正殿曰嘉德殿，〈一曰顯德，武德九年，太宗即位於顯德殿。後避中宗諱，改明德。〉正門曰重明門，殿門曰嘉德門。嘉德門外之兩廊為左右永福門，其門內之兩郎為左右嘉門。〈《永樂大典》圖作「左右嘉德」今從《長安志》。〉嘉德殿之左右，東為奉化門，西為奉義門。〈《長安志》作「東西奉化門」，今從《大典》圖。〉其內為左右春坊。嘉德殿之北為崇敖般、〈或作「崇政」，誤。《唐會要》：貞觀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誕皇太孫，太子宴宮寮於弘教殿。太宗幸東宮，自殿北門入。《禁扁》：崇教，一曰弘教，又有弘教門。〉麗正殿。〈「正」一作「政」〉麗正殿之左為崇仁殿，麗正殿之右為崇文殿，〈按東宮右春坊內有崇文館，當在此殿之側。〉麗正殿之北為光天殿，〈《長安志》作「光大」，今從《大典》圖。〉又北為承恩殿，其北為玄德門。〈諸殿方位皆依《大典》圖。〉承恩殿之左右為宜春、宜秋宮，〈前有宜春宮門、宜欽宮門。宜秋，《禁扁》作「融秋」。〉宜春之北為化苑。〈《通鑒》注：天寶中，即東宮置宜春北苑。按既曰北苑，當在宜春宮之北。《長安志》言在宜春宮門外，非也，今正。〉其南，道東為典膳廚，道西為命婦院。宜秋之南為內坊。又有八風殿、射殿、〈《大典》圖在宜春門內之東。〉左右長林門、〈皆見《長安志》。《志》又云左右長林門本名弘祖、嘉福，武德元年改重光、宣明。按《通鑒》：建成分屯左右長林，號「長林兵」胡注：東宮有左右畏林門。自是未改名時也。〉亭子院、山池院、佛堂院、〈皆見《長安志》。〉鷹鷂院、〈見《大典》圖。按皆在北苑中。〉長生院，〈《舊書陳夷行傳：》充皇太子侍讀，認五日一度入長生院，侍太子講經。〉

〈按胡身之《通鑒》注曰：唐寢殿皆謂之長生殿。武后寢疾之長生殿，洛陽宮寢殿也。肅宗大漸，越王係授甲長生殿，長安大明宮之寢殿也。《長恨歌》「七月七日長生殿」，華清宮之寢殿也。然則大內之寢殿通曰長生殿，則太子所居通曰長生院矣。〉不知其處。

掖庭宮，傳宮城之西，〈在千步麻之西。掖庭宮東西不及一里，《長安志》以為東西四里，誤。〉北與宮城齊，南至通明門。有西門、〈貞觀三年，敕左丞戴胄於掖庭西門簡官人出之。按掖庭宮有東西門，無南北門。東門通大內，蓋即嘉猷門，西門外即德坊。其時未築夾城，故宮人於此出也。〉聚藝台。〈《長安圖志》《雜說》云：掖庭東北垣上有一方台，考之於志，恐所謂宮人教芸之所名眾藝台者也。〉內侍省在宮西南。〈內侍省，隋之長秋監，唐貞觀三年改內侍省。光宅元年為司宮台，神龍元年復舊。省內有紫蘭亭。畢氏曰：《新唐書志》，長秋監武德四年曰內侍監，龍朔二年為省，垂拱元年曰司宮台。與《長安志》異。《長安志》：內侍省在通明門西南。〉

△皇城

傅宮城之南面曰皇城，亦曰子城，東西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南北三里一百四十步，周十七里一百五十步。〈《新書志》：皇城長一千九百一十五步，廣一千二百步。按唐法，以三百六十步為里，則南北之廣當作一千二百二十步。〉南面三門：正南曰朱雀門，〈北當宮城之承天門，南當外郭之明德門。門外橫街正東直春明門，正西直金光明。〉東曰安上門，〈至德三載改為光天門，尋復舊。〉西曰含光門。〈《唐書劉崇望傳：楊復恭稱兵闕下，陳於通化門。上陳兵於延喜門，是夜命崇望守度支庫。明日曉，入含光門，門內禁軍列於左右，埃門開，即劫掠兩市。崇望諭之曰：「聖上在街東，公等禁軍何不樓前殺賊！」將士唯唯，從崇望至長樂門。按是時崇望在含光門，故謂廷喜為街東。崇望之入含光，蓋欲入廣運以守西左藏，其趨長樂，則以近延喜，又衛東左藏耳。〉東面二門：南曰景風門弓，北延喜門。〈直東當外郭之通化門。貞元四年，修延喜門復道，屬於承天門。回鵠使及回鶻公主至，德宗御延喜門觀之。宣宗御廷喜門見河隴老幼數千人，賜以冠帶。〉西面二門：南曰順義門，北曰安福門。〈西當外郭之開遠門。《朝野愈載》曰：睿宗先天二年正月十五、十六、十七夜，於京安福們外作鐙輪，高二十丈，衣以錦綺，飾以餘銀，燃五萬盞蹬、望之如花樹。宮女千數，衣羅綺，曳錦繡，耀珠翠，施香粉。一花冠、一巾帔，皆至萬錢，裝東一妓女，皆至三百貫。妙簡長安、萬年少女婦千餘人，衣服花釵媚子亦稱是，於鐙輪下踏歌三日夜，歡樂之極，未始有之。武元衡赴西川節度，憲宗御安福門慰遣之。《長安志》言貞元四年築武德東門垣，屬於安福門，於是武庫從西廢焉。按武德殿在西內之東，必不能及武庫，「武德」字蓋誤。〉城中南北七街，東西五街。左宗廟，〈在安上門內之東。〉右社稷。〈在含光門內之西。〉百僚廨署列於其間，凡省六，寺九，台一，監四，〈按園子監在皇城之南。「四」當作「三」。〉衛十有八。〈按左右金吾衛在皇城之東西，左右羽林軍在大明宮之東西，此無十八衛也。〉東宮官屬，凡府一，坊三，寺三，率府十。自兩漢以後至於晉、齊、梁、陳，並有人家在宮闕之間。隋文帝以為不便於事，於是皇城之內惟列府寺，不使雜居，公私有辨，風俗齊整，實隋文之新意也。

宮城南門外〈即承天門。〉有東西大街，謂之橫街。〈東出皇城之延喜門，西出皇城之安福門，皇城各街皆廣百步，惟此街南北廣三百步，所以限隔二城也。〉橫街之南有南北大街，曰承天門街。〈東西廣百步，南出皇城之朱雀門。《中朝故事》：天街兩畔槐樹，俗號為槐衙。〉

承天門街之東，官城之南第二橫街之北。

〈近有得唐納粟磚者，其文曰：貞觀十四年十二百廿四日，街東第一院，從北向南第六行，從西向東第兒窖，納和耀粟六千五百石。第四頭，紀王府典簽陳元瑜，右監門直長鄭端、高買，太倉府史韓達，豎雲宮，副常明，副使晉府口陸元、土使人。水部即中柳仵臣。又一磚文曰：貞觀廿三年十二月九日。大街西從北向南第一院，從北向南第六行，從西向東第十三窖，納和耀米四千四百石，第一頭一千五百石，和糴官人，右領□騎□賈仁，。左衛兵曹任玄逸。第二頭二千九百石，和糴官人，平準承蔡彌，雍州參軍□師利，左監門校尉馮武達；右監門校尉素和糴，窖匠張阿劃，太倉府步勣監事趙□，丞□吳□、田□、和糴副使左監門長史王玄、榮大任，殿中丞長孫文則，司農卿清河公楊弘禮。按窖粟之地不可考，而所謂大街與街東者，當是承天門街之第二橫街，故和□官人多是左右監門、左右衛、王府之人，以皇城地皆廨舍，故可置窖。若朱雀門外之大街，則諸坊所在，民居相雜，非可儲粟矣。附此俟考。〉

從西第一，門下外省。次東，殿中省。次東，左千牛衛。次東，左衛。〈隋人監門衛、左翊衛二府之地，武德初並為此衛。門額本睿宗所題，開元初進入內。〉街東，安上門街，街東第一，東宮內坊。〈《長安志》作「內作坊」、誤。〉次東，右春坊。次東、右清道率府、次東，右監門率府。府北，右內率府。府東，東宮朝堂。有北街。〈「按所附《皇城圖》，東宮朝堂之東有南北街。依下文文例」，「有北街」句當有脫文。〉街東第一，左監門率府。府北，左內率府。次東，左清道率府。次東，家令寺。次東，左春坊。〈坊東有南北街，街東即皇城東面廷喜門之內。〉

承天門街之東，第三橫街之北。

從西第一，左監門衛。〈武德中分取左武衛地，自北街移於此。〉次東，左武衛。〈次東，貞觀中有左金吾內府，後廢。〉次東，左驍衛。衛東，安上門街，街東第一，東宮僕寺。次東，率更寺。次東，右司禦率府。〈《長安志》作「司禦衛」誤。〉次東，右衛率府。府東有南北街，〈北當東宮朝堂。〉街東第一，左衛率府。次東，左司禦率府。〈《長安志》作「司禦衛」，誤。〉次東，詹事府。〈府東有南北街，街東即皇城之東面。〉

承天門街之東，第四橫街之北。

從西第一，尚書省。〈省門額本睿宗書，開元初進入內。後右庶子魏華所題。省內當中有都堂，本尚書令廳事。祁堂之東吏部、戶部、禮部三行，每行四司，左司統之。都堂之西兵部、刑即、工部三行，每行四司，右司統之。舊戶部住禮部後，武太后改從天地六官之名，以戶部為地官，因移在前。凡二十四司，左右承相總領其事。《大唐新語》：王上客自負其才，意在前行員外，俄除膳部員外，頗懷悵惋。吏部即中張敬忠戲詠之曰：「有意嫌兵使，專心去考功。誰知腳蹭蹬，幾落省牆東。」以膳部在省東北隅也。考功員外即廳事有薛稷畫鶴，宋之問為讃。工部尚書廳事有薛稷畫松石，並為時所重。右丞廳事有古塚，俗誤為樗裏子墓。《國史補》曰：即官故事，吏部郎中二廳，先小銓，次格式。員外即二廳「先南曹，次廢置。刑部分四覆，戶部分兩賦，其制尚矣。舊說吏部為省眼，禮部為南省舍人，考功、度支為振行，比部得廊下食，以飯從者。二十四曹呼左右司為都公。省中語曰：「後行祠屯，不博中行都門。中行刑戶，不博前行駕庫。」《因話錄》曰：尚書省東南隅通衢有橋，相傳目為拗項橋，言侍御史及殿校鉶次者，至此必拗項而望南宮也。都堂南門道東有古槐，垂陰至廣，相傳夜深聞絲竹之音，省中有人相者，俗謂之音聲樹。祠部呼為冰廳，言其清且冷也。李涪《刊誤》云：尚書郎上事官面北再拜，蓋京城官署皆在大內之南，故先面北再拜，然後踐履官堂。〉省東、安上門街，街東第一、都水監。次東、光祿寺。寺東有南北街、〈北當東官朝堂，開元初開。〉街東，軍器監。〈本少府監甲弩坊，後為軍器使；開元四年置監。監東即皇城東面景風門之北。畢氏曰：《新唐書志》云：武德初有武器監，七年廢，八年復置，九乍又廢。開元以前，軍器皆出在尚方署，三年置軍器監，十一年廢為甲弩坊，隸少府，十六年復為監。按《唐會要》作武德元年置軍器監，貞觀元年。十六年復為監，《會要》作天寶六裁。〉

承天門街之東，第五橫街之北。

從西第一、左領軍衛。〈街北有兵部選院。〉次東，左威衛。〈衛北有刑部格式院。〉次東，吏部選院。

〈以在尚書省之南，亦曰吏部南院，選人看榜名之所也。〉次東，禮部南院。〈四方貢舉人都會所也。《摭言》：進士舊例于都省考試，南院放榜，張榜牆乃南院東牆也。別築起一堵高丈餘，外有垣，末辨色即自北院將榜就南院張掛之。元和六年，為監生郭東里決破棘籬，坼裂文榜，因之後來多以虛榜門省門而出，正榜張亦稍晚。〉院東，安上門街，橫街抵此而絕。

承天門街之東，第六橫街之北。

從西第一，太僕寺。〈寺西北隅，乘黃署，別開北門。署內貯掌指南車、記里鼓及輦輅之屬。〉次東，大府寺。〈舊都水監之地。〉寺東，安上門街、街東第一，少府監。〈僖宗再幸山南，太廟焚毀，權以少府監大廳為太廟〉次東，左藏外庫院。〈隋大府寺置於此，又分置坊院。東有南北街，街東即皇城東面景風門南也。〉

承天門街之東，第七橫街之北。

從西第一，太常寺。〈《廣記》引《國史異纂》：崔日知曆職中外，恨不居八座。及為太常卿，於都寺廳事後起一樓，正與尚書省相望，時人謂之「崔公望省樓」。〉寺東，安上門街，街東第一，太廟，〈其地本隋大府寺玉作坊，坊中有御井。貞觀中，廢玉作坊，於此置大府寺賜坊，以曝四方貢賦之物濕者。先天中，置廟廢坊焉。〉中宗廟、元獻皇后廟。〈韋公肅《禮合斬儀》曰：乾元元年，立廟於太廟之西。寶應二年，遷神主於太廟。貞元三年修葺，奉安昭德皇后神主。永貞元年，拊於太廟。〉次東，太廟署。〈署東、署南並有街，即皇城東南隅也。〉

承天門街之西、宮城之南，第二橫街之北。

從東第一，中書外省。次西，四方館。〈隋曰謁者台，即諸方通表，通事舍人受事之司。《通鑒》：姚崇寓居罔極寺，以病痛謁告。源乾曜遷崇於四方館，崇以四方館有簿書，非病者所宜處，固辭。〉次西，右千牛衛。次西，右監門衛。次西，右衛。衛西，含光門街，橫街抵比而絕。

承天門街之西三橫街之北。

從東第一，右武衛。〈街西，貞觀中有右金吾內府，後廢。〉次西，右驍衛。次西，含光門街，街西，將作監。〈即皇城西南面安福門之南。〉承天門街之西，第四橫街之北。

從東第一，司農寺。寺西，含光門街，街西第一，尚舍局。〈本帳幕坊，局內有山池。〉次西，尚輦局。次西，衛尉寺。次西，大理寺。寺西有南北街。〈街西即皇城西面順義門之北。〉

承天門街之西，第五橫街之北。

從東第一、右領軍衛。次西，右威衛。〈衛門本南向、開元七年御史小丞李尚隱以此衛南門與御電台門相對不便，遂政事，移門北向。〉次西，秘書省。〈監院廳事前有隕星石，隋自咸陽移置於此，少監王劭作《瑞石頌》以讚美之。監院東有書閣重複，以貯古今圖籍。《大唐新語》：虞世南為秘書監，於省後堂集群書中奧義，號《北堂書鈔》，今比堂猶存。《因話錄》：秘書省落星石與薛少保畫鶴、賀監草書、郎餘令畫鳳，相傳為四絕。元和中，韓公武為秘書即，挾彈中鶴一眼，時謂之五絕。又曰：秘書省之東即右威衛，荒穢摧毀，其大廳逼校書院，南對御史臺。有人嘲之曰：「門緣御史塞，廳被校書侵。」〉省西含光門街，橫街抵此而絕。

承天門街之西，第六橫街之北。

從東第一、宗正寺。次西，御史臺。〈《御史臺記》曰：御史臺門北開，蓋取肅殺就陰之義，故京壹門北開矣。按《鄴都故事》曰：御史臺在宮城西南，其門北開。又故城御史臺亦北開。龍朔巾，置桂坊為東朝憲府，門亦北開。然郡御史臺門南開，當時創造者不經，反於故事，同諸司，蓋以權宜邪？《譚賓錄》曰：北開者，或云自隋初移都之時，兵部尚書李圖通兼御史大夫，欲向省便近，故開北門。元和四年，御史臺佛舍火，罰直御史李膺一季俸料。《唐語林》：御史臺三院，一曰台院，其僚曰侍御史；二曰殿院，共僚曰殿中侍御史；三曰察院，其僚曰監察御史。察院南院，會昌初監察御史鄭路所葺。禮祭廳謂之松廳，南有古松也。刑察廳謂之魘廳，寢於此多魘。兵察常主院中茶，茶必市蜀之佳者，貯於陶器，以防暑濕，御史躬親緘啟，故謂之茶瓶廳。吏察主院中入朝人次第名籍，謂之朝簿廳。吏察之上則館驛使，館驛使之上則監察使，同僚之冠也。殿院廳有壁畫小山水甚工，云是吳道子真跡。〉次西，司天監。〈本隸秘書省，為太史局，後別為渾儀監，尋復舊名，而不屬秘書。監內有靈台，以候雲物，崇七丈，周八十步。畢氏曰：太史局，武德四年置。改渾儀監，光宅元午也。復舊名，長安二年也。景龍二年，又曰太史監，不隸秘書省。景雲元年，又為局，隸省。開元二年，復為太史監。十四年，復為局。天寶元年，復馬監，不隸省。乾元元年，曰司天台。〉監西含光門街，街西第一，廢石台。〈本司農導草坊之地。景龍中，韋庶入置石台，雕刻彩樓，十建頌台，蛟龍蟠繞，下有石馬、石獅子、侍衛之像。初韋氏矯稱衣箱有五色雲氣，使畫工圖像，以示於朝。及節湣太子遇害，革氏義上《中宗聖或神武頌，》刊石以紀其事，謂之頌台，上官昭容之文也，並勒公卿姓名於土。謅詞偽事，有乖典實，景雲元年毀之。後為御史臺推事院。按《長安志》既裁石臺於此，又裁於朱雀門街下，言在開化坊，而開化妨下無一言及之。志文躊駁，今刪彼而存此。〉臺北，司農寺草坊。〈坊門北開。〉次西，驊騮馬坊。〈垓門北開。〉坊西有南北街。〈街西即城西面順義門之南。〉

承天門街之西，第七橫街之北。

〈橫街南即皇城南面朱雀門之西。〉

從東第一，鴻臚寺。〈德宗建中元年，以鴻臚寺左右遠營隸金吾。《通鑒》：回紇犯含光門，突入鴻臚寺。蓋入門而東即寺也。〉次西，鴻腱客館。〈如漢之葉街，四夷慕化及朝獻者居焉。〉館西，含光門街，街西第一，大社。〈南門額，隋乎陳所得，即東晉王右軍所願。隋代重以粉墨模之。〉次西，郊社署。〈署西、署南並有街，即皇城之西南隅。〉

△大明宮

大明宮在禁苑東偏，舊太極宮後苑之射殿，據龍首山。〈龍首山長六十里，來自樊川，由南而北行，至渭演乃折向東、頭高二十丈，尾漸下，可六七丈、漢之未央據其折東高處，故宮高出長安城上。人明宮又在未央之東，其基愈高，故含元殿基高於平地四丈。〉南接都城之北，西接宮城之東北隅，亦曰東內。其城南北五里，東西三里。〈呂大臨圖云：大明宮城廣二里一百四十八步，縱四里九十五步。《雲麓漫鈔》云：《唐志》，大明宮縱一千八百步，廣一千八十步。今寅計，縱一千一百一十八步，廣一千五百三十五步。按《雲麓漫鈔》所言《唐志》之數，即《長安志》南北五里、東西三里之數，其實數即呂大臨圖之數、惟撩縱一千一百一十八步；則呂圖當云廣三里三十八步也。蓋有脫誤。〉貞觀八年置為永安宮，次年改大明官，備太上皇清暑。龍朔二年，高宗病風痹，以宮內湫淫，命司農少卿梁孝仁修之，改名蓬萊宮。〈初粱孝仁悉於庭院列白楊樹，指示左驍衛大將軍契何力。何力不答，但誦古詩曰「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意謂此塚墓木也。孝仁遽伐去，更植松柏。〉南面五門：正南丹鳳門，〈至德三載改明鳳門，尋復舊名。本當京城翊善坊北門。置宮後，分翊善、永昌各為二坊，當北門，街廣一百三十步，南北盡二坊之地，南抵永興坊北門之東。〉其東望仙門，〈南當皇城東第二街，貞元巾修，有樓十間。望仙門山之東壁有雅樂樂具庫，見《樂府雜錄》。〉次東延政門，〈抵長樂妨之北。〉丹鳳門西建福門，〈南抵光宅門外坊之北。望仙、建福二門各有下馬橋，跨東西龍首渠。按宰相入朝，翼衛及建福門而止，見《令狐楚傅。》〉門外有百官待漏院，〈《雍錄》：故事，建福門、望仙門昏而閉，五更五點而啟。至德中，有吐蕃白餘吾仗亡命，因敕晚開。宰相待漏太僕寺車坊，元和元年，初置百官待漏院，各擄班品為次，在建福門外，候禁門啟入朝。〉次西興安門。〈南當皇之啟夏門，舊京城入苑之北門，開皇三年開。餘四門並與宮同置。按劉辟、吳元濟獻俘皆於此門。〉東面二門：南為太和門，門外則左三軍列焉，〈門之北從西第一左羽林軍，第二左龍武軍，第三左神策軍。〉太和門北為左銀台門。西面二門：〈南曰營門，北右銀台門，門皆有仗舍。《通鑒》：昭宗恐李順節作亂，詔劉景宣、西門君遂召順節。順節入，至銀台門，二人邀順節於仗舍坐語。按北軍仗院在銀台門之南，不應已入銀台而反南至伎舍。疑各門自有兵衛，皆有仗舍。〉右跟台門之北九仙門，〈《通鑒》注引《閣本人明宮圖》：右銀台門之北有九仙門，又北轉東則淩霄門。《金鑾密記》：九仙殿銀井有黎二株，枝葉交接，宮中呼為「雌雄樹」蓋九仙門內有殿也。太宗草書有《九仙門敕》。〉門外則右三軍列焉。〈門之北從東第一右羽林軍，第二右龍武軍，第三右神策軍。按左右三軍即所謂北軍也，以中實宮領之。以在苑北，又謂之北司。〉北面三門：中玄武門，〈德宗造門樓，外設兩廊持兵宿衛，謂之北衙。按本紀，大中二年修左銀台門及南面城牆，至睿試樓。則玄武改睿武矣。〉門外有飛龍廄，《雍錄》：後苑有驥院，禁馬所在。}}玄武藝左銀漢門，右淩霄門。〈「淩霄」一作「淩雲」，又作「青雲」。李輔國仗兵淩霄門以俟太子，即此。〉

丹鳳門內正牙曰含元殿，〈武后改大明殿，南去丹鳳門四百餘步，東西廣五百步。按殿有東序門，見《舊書代宗皇后沈氏傳》。〉大朝會御之。殿之前廊有翔鸞閣、棲鳳閣，〈《舊書郝處俊傳》：上元年上，高宗御含元殿東翔鸞閣觀大酺。《肅宗紀》：至德三載，大閱諸軍於含元殿庭，上御棲鳳閣觀之。李華《含元殿賦》：左翔鸞而右棲鳳。〉閣下即東西朝堂，有肺石、登聞鼓、金吾左右仗院。〈按《李訓傳》言石榴樹甘露，則左仗院也。《通鑒》：李晟破朱，屯含元殿前，舍金吾仗院，則右仗院也。其側有門，曰側門，景龍中於側門降斜封墨敕授人官。時諸王退朝，於側門候止。後又於側門受詞訟，引對都督、刺史之官及御史出使者。〉閣前有鍾樓、鼓樓。〈舒元輿《御史臺記》曰：每朝會，監察御史二人立於東西朝堂磚道，雞人報點，監者押百官由通乾、觀象入宣政門。及班於殿廷前，則左右巡使二人分押於鍾鼓樓下。〉左右砌道盤上謂之龍尾道，〈龍尾道自平地七轉上至朝堂，分為三層：上層高二丈，中、下層各高五尺，邊有青石抉欄。上層之欄柱頭刻螭文，謂之螭頭，左右二史所立也。諫議大夫立於此，則謂之諫議坡。兩省供奉官立於此，亦謂之蛾眉班。其中、下二會石欄刻蓮花頂。〉夾道東則通乾門，西則觀象門。含元殿後曰宣政殿，天子常朝所也；殿門曰宣政門，門外兩廊為齊德門、〈在東。〉興禮門。〈在西。一作「齊禮」、「興德」。舊本《長安志圖》作「齊禮門」、「崇德門」，當從之。按門外有藥樹，元微之詩：松閭待制應全遠，藥樹監搜可得知。〉其內兩廊為日華門、〈在東。《溫造傳》：宮中昭德寺火，火在宣政殿東隔垣，宰臣、兩省、京兆尹、中尉、樞密環列於日華門外。〉月華門。〈在西。《唐詩紀事》言張九齡、裴耀卿罷免之日，自中書至月華門。按宣政門內皆植松，人合賜對官班退，立吏階松下。〉日華門外為門下省，〈太和六年，毀如京倉，以其地歸門下省。又云：寶曆末，好廣苑囿門，省馬廄，因通入禁中，至是還之。〉其東，弘文館。〈太宗始於弘文殿側置弘文館，後徙於門下省。〉又東，待詔院。〈唐初，仿漢立待詔。後以武后諱，改韶為製。每御正衛日，令諸司長官二人奏本司事，謂之待制。貞元間，又令未為長官而預常參者亦每日引見，謂之巡對，亦謂之次對。蓋此待制院候宣政殿引對者也。恩政殿側之待制院，候延英殿引對者也。待詔院在史館西，據《大典》載《合本人明宮圖》訂。〉又東，史館。〈劉寬夫《剿竹記》：左史院邇宸居之正地，直日華之東偏，有行竹一叢，翠按階。〉史館北為少陽院。〈《雍錄》：長慶元年，於門下省東少陽院築牆及樓觀。劉季述鎖昭宗於少陽院，更名問安宮。《通鑒》注：少陽院在浴堂殿之東。蓋近東南也。《長安志》言右銀台門北翰林院北有少陽院，誤。〉少陽院東有南北街，街北出崇明門，〈崇明門東即左銀台門。玄宗於崇明門選後宮無用者，還其家，蓋由此以出左銀台門。〉街南出含耀門，又南出昭訓門。〈昭訓門東與太和門直，西即通乾門。〉月華門外為中書省。〈省有政事堂。舊制，宰臣常於門下省議事，政事堂在門下省。故長孫無忌為司空，房玄齡為僕射，魏徽為太子太師，皆云知門下省事。高宗永淳二年七月，裴炎自中書令執朝政，始移政事堂於中書省。開元十一年，中書令張說改政事堂為中書門下。其政事印改焉中害門下印。錢氏大昕云：後唐升元觀牒有數印，其文曰「中書門下之印」，蓋宰相印也。省有四門，憲宗命宰相闔中害四門，搜捕滑渙是也。《宋申錫傅》亦言中書東門，又有西軒，見《通鑒》杜悰事。政事堂舊有後門，宰相時遇合人院谘訪改事，常袞塞之，以示尊大。唐人以左右分兩省官，左散騎、左諫議、給事中皆屬左省；右散騎、右諫議、中書舍人皆屬右省。白居易有《西省北院新作小亭，種竹開窗，東通騎省，與李常侍隔窗小飲詩》，蓋中書省中之舍人院東接右騎省直舍，南面有戶，而北無之，樂天故於省北斗亭以通騎省牖也。《雍錄》曰：杜甫為左拾遺，作《紫宸殿退朝詩》云：宮中每出歸東省，會送夔龍集凰池。凰池者，中書也。言左省官方自宮中退朝而歸東省，又復集於西省者，就政事堂見宰相也。岑參為右補闕，與杜同時，杜答參詩曰：窈窕清禁闔，罷朝歸不同。謂分東西班，各退歸本省也。又曰：君隨丞相後，我往日華東。謂宰相罷朝，由月華門出而人中書，凡西省官亦隨丞相出而西。若杜為左省官，仍自東出日華門也。〉省南為御史臺，〈於中書省南廊架南北為軒，由東入院，門首為中丞院，次西雜事院，又西左右巡使院。門皆北向，故曰御史北台，亦曰御史臺中書南院，見舒元輿記。〉省北為殿中外院、殿中內院。〈《長安志》不載外院，「內院」作「內省」，據《大典閣本》改。《通鑒》注引《閣本大明宮圖》，中書省與廷英毆，其問僅隔殿中外院、殿中內院，與《大典》本合。《長安志》內省之北有親王待制院，《閣本圖》不裁，故不取。〉院西為命婦院，〈命婦朝於光順門，故置院於此。〉後改為集賢殿書院。〈《舊書職官志》云：大明宮所置書院，本命婦院，屋宇宏敞。按西京之有書院，仿東都之制也。開元二十四年，駕在東都，張九齡遣直官魏光祿先人京造之。〉院西有南北街，街北出光順門，〈外命婦朝皇后及百官上書，皆於此門。門西即右銀台門。〉街南出昭慶門，又南出光範門。〈光範門西與日營門直，東即觀象門。昌黎《上宰相書「伏光範門下」者，蓋由此門人中書省。〉殿東西皆有上合門。〈御紫宸時，喚仗由此合門人，故曰入問。常朝開東合門，忌辰則開西合門。〉宣改殿後為紫宸殿，〈宣政之後為第一橫街，紫宸、延英之後為第二橫街，見《畫墁錄》。〉殿門曰紫宸門，天子便殿也，不御宣政而御便殿曰「入合」。紫宸之後曰蓬萊殿。西清暉閣，其北太液池，池有亭。〈《通鑒》注：池中有蓬萊山，亦謂之蓬萊他。李泌奏德宗云：陛下嘗令太子見臣於蓬萊池。其時帝為泌作書院於蓬萊殿側，故太子見之拎蓬萊池。又憲宗欲近獵苑中，至蓬萊池西，蓋由池之西出玄武門，入重玄門即禁苑。太液亭有尚書君臣事跡，文宗命工匠所刊。〉龍首之勢，至此夷為平地，而蓬萊之西偏南餘有支隴，因坡為段；曰金鑾。〈殿西曰金鑾坡。《長安志》云：金鑾西南有金鑾御院。〉環金鑾者曰長安，〈《大典閣本圖》，長安殿在金鑾殿南偏西。《長安志》云「長安」一名「長樂」。〉曰仙屠，〈《大典閣本圖》，仙居殿在金鑾西。《長安志》：仙居在長安北。〉曰拾翠，〈《大典閣本圖》，拾翠殿在仙居殿西北。〉曰含冰，〈《大典閣本圖》，含冰殿在拾翠殿東，當金鑾西北。〉曰承香，〈《大典閣本圖》，承香殿在含冰殿東。《長安志》云：承香殿在含冰殿東南。〉曰長合，〈《長安志》：承香殿北有長閣。〉曰紫蘭。〈《長安志》：紫蘭殿莊承香殿東北。《通鑒》：貞觀二十年，宴回紇俟利發吐迷度等於芳蘭殿。注云：《合本大明官圖》，玄武門右玄武殿後有紫蘭殿，此「芳蘭」疑即「紫蘭」。按今《閣本圖》，紫蘭殿在玄武殿之前，胡注 「後」或「前」字之訛。〉自紫蘭而東，則太液池北岸之含涼殿，〈《長安志》：含涼殿在太液池南。今據《大典閣本圖》改。〉玄武門內之玄武殿也。《長安志》：玄武殿在紫蘭殿東北。}}由紫宸而東，經綾綺殿、〈《雍錄》載《館本圖》在浴堂北，今從《通鑒》注引《閣本圖》及《大典閣本圖》。〉浴堂殿、〈殿前有浴堂們，見《順宗實錄》。又有北廊，見《李絳傳》。〉宣徽殿、〈在浴堂殿東，見《大典閣本圖》。〉溫室殿、〈在宣徵殿南，見《通鑒》注及《大典》引《閣本圖。》〉明德寺，〈在左銀台門之西，見《大典閣本圖》。《長安志》作「昭德寺。」〉以達左銀台門。銀台門之北為太和殿、清思殿、〈《通鑒》注引《閣本圖》，入左銀台門稍北即太和殿，又西即靖思殿。又《通鑒》：蘇元明入銀台門作亂，上時在清思殿擊球。注云：自左銀台西入經太和殿、清思殿，清思殿之南則宣徵殿，北則珠鏡殿。《舊書薛存誠傳》：敬宗於宮中造清思院新殿，蓋即此也。武元衡《賀甘露表「聖恩以元和殿前所降甘露宜示百寮」。疑「元和」或「太和」之為。〉望仙台、〈在清恩殿西，見《大典閣本圖》。《唐語林》：武宗於大明宮中築望仙台，改為文思院。《雲麓漫鈔》云：望仙台在宣政殿東北。〉珠鏡殿、〈在望仙台北，見《大典閣本圖。》〉大角觀，〈《長安志》：大角觀在珠鏡殿東北。《大典閣本圖》不載，而珠鏡殿西北有玄元皇帝廟，疑卻此觀也。〉則極於銀漢門。〈《大典合本圖》作「鎮濟門」，蓋傳寫之訛。〉由紫宸而西。曆延英殿、〈前有延英門。〉《通鑒》注：《閣本大明宮圖》，中書省與廷英殿，〈其間僅隔殿中外院、殿中內院。《六典》、《會要》以廷莢在紫宸之西。《長安志》、呂大臨圖、《雲麓漫鈔》皆據李庚賦，謂在紫宸東。王伯厚證以元和十五年於西上合門西廊西畔開便門，以通宰臣白合中赴延英路，則不在紫宸東明矣。僖宗乾符中以殿梁上生玉芝，改為靈芝殿，尋復舊名。唐制，內中有公事商量，降宣頭開延英。中書有敷奏入膀子，請開延英。廷英門內之左有含象殿。〉思政殿、〈在廷英南，與延英相對，天子於此見群臣。《舊書崔郾》、《薛戎》、《高鈷傳》皆召對思政殿，穆宗亦對段文昌於此。〉待制院、〈在思政殿側，舊藥院地。大曆十四年立為廨，備清望官待制。〉內侍別省，〈見《大典閣本圖》。〉以連右銀台門。銀台門之北為明義毆、承歡殿、〈《通鑒》注引《閣本圖》：光順門在紫宸門之西，光順門內。則明義殿、承歡殿與《大典閣本圖》合，明義在東，承歡在西。以地準之，二殿當在右銀台門北。《大典圖》載在延英殿東，似誤。〉還周殿、〈在承歡殿北，見《大典閣本圖》。〉左藏庫、〈見《大典合本圖》。「左」《長安志》作「右」，誤。〉轔德殿、〈殿有三面，南有閣，東西有樓，故曰三殿。憲宗謂李絳「明日三殿對來」是也。《雍錄》又謂之三院，東樓曰辮儀，即《裴度傳》之東廊。西樓曰結璘，亦曰西廊，《順宗實錄》有西亭，或即西廊也。殿東即寢殿之北相連，各有障日閣，凡內宴多於此。貞元十二年，宴宰相於麟德殿之東亭，文宗幸三殿東亭《觀開元東封圖》。《長安志》，麟德殿有會慶亭。《禁扁》，麟德殿側育景雲閣，殿之左即左藏車。明皇將幸蜀，移仗北內，出廷秋門，過左藏。《通鑒》注謂北內為大明宮。〉翰林院、〈在轔德殿西重廊之後，以其在銀台門之北，故草制其閑者，因名「北門學士」。開元二十六年，於院南別置學士院，戶皆東向。學士院南廳五間，翰林院北廳五間，中隔花磚道。承旨居北廳東第一間。〉九仙門、〈翰林院之門曰翰林門。《長安志》：翰林門北即九仙門。〉三清殿、大福殿、〈二殿在淩霄門內，三清在左，大福在右，見《大典閣本圖》。〉則達於淩霄門。宮垣之外，兩邊有掖門，門內有凝霜殿、碧羽殿、紫簫殿、鬱儀閣、承雲閣、修文閣。〈此條見《長安志》。按諸書王目掖門，未知所在。《大典閣本圖》於左歿台門外有夾道，豈掖門所在歟？〉九仙門之外有鬥雞樓、走馬樓。〈見《大典聞奉圖。》斷雞樓在北，走馬摟在南。〉

思賢殿、〈《通鑒》：文宗疾甚，迎潁王至少陽院，百官謁見於思賢殿。當亦在大明宮。〉會寧殿、〈《通鑒》：文宗幸會寧殿作樂。〉咸泰殿、〈《通鑒》：懿宗於成泰殿築壇，為內寺尼受戒。〉天福殿、文明殿、〈天福二年，御史臺奏云：文武百寮每五日一度內殿起居。在京城時，百官於朝堂幕次，自文明殿門入，穿文明殿庭，入東上合門，至天福殿序班。疑文明殿即宣政殿之更名，天福殿即紫宸殿之更名。〉長生殿、〈肅宗大漸，越王係授甲長生殿。閻氏若碟云：大明宮寢毀也。〉壽春殿、〈《通鑒》：上仗劍登乞巧樓，韓全誨等逼上下樓。上行才及壽春殿，李彥弼已於御院焚火。是日冬至，上獨坐思政殿，翹一足，一足蹋蘭千。〉中和殿、〈《通鑒考異》引實綠：憲宗崩於文明宮之中和殿。〉乞巧縷、〈《通鑒》：昭宗在乞巧樓，劉季述、王仲先伏甲士於門外。胡注云：按《劉季逮傳》，乞巧樓在思玄們內，近總政殿，門即宣化門。〉仰觀台、〈見《禁扁》。〉含春亭、〈《東觀奏記》：上將命令狐為相，夜半幸含春亭召對，盤蠟燭一炬，方許歸學士院。〉南亭院、〈《東觀奏記》：宣宗驛召羅浮山人軒轅集赴京師，館於南亭院。〉仙韶院、〈《舊書》《陳夷行傳》有仙韶院樂官尉遲璋。〉柿休完、〈《通鑒》：王叔文入至翰林，而王還入至柿林院，見李忠言、牛昭容紆事。〉宣化門〈《東觀奏記》：王宗賓為淮南監軍，宣化門受命，將由右銀台出。〉玄英門、〈德宗貞元三年作玄英門及觀於大明宮北垣。〉玄比門、〈《大典合本圖》，在宮城東北隅，埃考。〉球場門、〈《大典閣本圖》，球場門在玄武外。按玄武門外即禁苑，不得有門，疑誤。〉乾符門，〈東觀奏記：大中十二年，用鄭漳、鄴為鄆王已下侍讀。時郢王居十六宅，變、昭以下五王居大明宮內院。數日追製，改充夔王以下侍讀，五日一入乾符門講讀。〉不知其處。

△興慶宮

興慶宮在皇城之東外郭城之興慶坊，是曰南內，距外郭東垣。〈武后大足元年，睿宗在藩，賜為五王子宅，明皇始居之。宅臨大池，中宗時望氣者云，此池有天子氣，故嘗宴遊此池，上已泛舟以厭之。南街東出春明門。開元二年置宮，因本坊為名。十四年，又取永嘉、勝業兩坊之半增廣之，置朝堂。十六年正月，以宮成御朝，德音釋徒以下罪。二十年，築夾城入芙蓉園。自大明宮夾東羅城復道，經通化門觀以達此宮。次經春明、延興門至曲江芙蓉園，而外人不之知也。〉官之正門西向，曰興慶門。其內興慶殿，殿後為龍池。〈本是平地，垂拱、載初後，雨水流潦成小池。後又引龍首渠支分溉之，日以滋廣。至神龍、景龍中，彌亙數頃，深至數丈，常有雲氣，或見黃龍出其中。本以坊名池，俗亦呼五王子池。置宮後，謂之龍池。拾遺蔡孚作《龍池篇》以讚其事，公卿多和之。按以坊名池，蓋曰興慶池也。《新書田令孜傳》有興慶池。元宋褧詩注云：興慶池廣袤五七餘里，荷菱藻芡彌望，岸傍古垂楊甚多。是元時尚有舊址。興慶池南岸有草數叢，葉紫而心殷，醉者摘草嗅之立醒，名醒醉草。見《開元天寶遺事》。〉池之西為文泰殿，〈天寶十裁作「文」。一作「交」。〉毆西北為沈香亭。〈在池東北。開元中，禁中初種木芍藥，得四本，上因移於興慶池東沈香殿前。〉興慶門之南曰金明門，門內有翰林院。〈《學士院記》曰：駕在興慶宮，則於金明門內置院。張說上《鬥羊表》，於金明門奉進。按《於休烈傳》云：國史、《開元實錄》、起居注等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並在興慶宮史館。蓋亦在翰林院也。〉南面二門：西曰通陽門，東曰明義門。〈《永樂大典》載《閣本興慶宮圖》作「初陽門」。〉通陽之內曰明光門，〈在勤改樓東，大和二年修明光樓。〉其內曰龍堂，〈《閣本圓》，龍堂在龍池內。〉金花落，〈據《閣本圖》方位載，蓋衛士之居。〉曰五龍壇，〈在池南。〉明義之內為長慶殿，〈《唐親說》曰：明皇為太上皇，居興慶宮，每置酒長慶縷，南俯大道，徘徊觀覽。〉殿北曰睿武門。〈《通鑒》：李輔國迎上皇遊西內，至睿武門，輔國將射生五百騎露刃遮道。〉北面二門：中曰躍龍門，〈天寶十三載，御躍龍殿門，張樂宴群臣。〉其內贏洲門、南薰殿；〈殿南即池。〉左曰麗苑門；右曰芳苑門。芳苑之內新射殿、仙雲門。〈在洲門東。〉宮之西南隅曰花萼相輝樓，〈開元二十四年十二月，殿東市東北角、道改坊西北角以廣花萼樓前地。置宮後，掌王窟、申王、岐王範、薛王業邸第相望，環於宮側，明皇因題「花萼相輝」之名，取詩人「棠棣」之義。帝時登樓，聞諸王音樂，咸召升樓，同榻宴譫。喬潭《裴將軍舞劍賦》序云；裴公獻捷，上御花萼樓置酒。〉其東曰勤政務本樓，〈樓南向，開元八年造。每歲千秋節，酺飲樓前。元和十四年，以左右軍官健三千人修勤政樓。按明皇勞遣哥舒翰及試製舉人，嘗御此樓。樓前有柳，白居易《勤政樓西老柳詩》：開元一株柳，長慶二年春。〉樓北大同殿。〈殿壁有李將軍與吳道玄畫嘉陵江山水，又畫五龍，鱗甲飛動，每欲大雨即罩煙霧。開元十七年蜀州新津縣興尼寺殿柱水文隱起太上老君像及天寶元年所得玉像老君，皆於大同殿供養。天寶七載，大同殿柱產玉芝，殿前左右有鍾鼓樓。天寶十載六月，鍾樓鍾自鳴，三度響六十下，中書門下有賀表。殿前為大同門，西輿翰林院直。《中朝故事》：每歲上巳日，許宮女於大同殿前骨肉相見。〉又有咸寧殿、〈《舊書》：宗順莊憲皇后王氏崩於南內之咸寧殿。〉義安殿、〈敬宗母王太后居此殿，號義安殿太后。〉積慶殿、〈文宗母蕭太后居此殿，號膝慶殿太后。〉冷井殿、〈懿安郭太后崩於此殿。《禁扁》作「冷泉殿」。〉會寧殿、〈見《舊書莊恪太子傳》。〉飛仙殿、同光殿、榮光殿、宜天門、承雲門、飛軒門、玉華門、〈見《六典》。〉和風門。〈《唐會要》：興慶官之集賢院在和風門外，橫街之南。〉

△三苑

西京大內凡苑三，皆在都城北。

西內苑在西內之北，亦曰北苑，〈《通鑒》：貞觀十七年，引魏王泰入肅章門，幽於北苑。程大昌曰：以在太極宮之北，亦曰北苑。〉南北一里，東西與宮城齊。〈按大明官左銀台門內為東內苑，右銀台門內其地即入西內苑。然則西苑之地東出於宮城之東而近東偏者，南北亦不止一里也。〉外垣門東為日營門，西為月營門，〈按《長安志》曰：內苑東曰東雲龍門，西曰西雲龍門。豈東西雲龍門即日營、月營二門耶？〉北為重玄門，〈一曰魚糧門。〉其南門即宮城之定武門也。定武門北迤東為觀德殿、口光殿，〈舊本《長安志》「光」上一字似「合」字、「金」件。若作「含」，則與禁苑復，俟考。〉迤西為廣達樓。〈或作「廣遠」，《禁扁》作「廣運」。今從舊本《長安志圖。》《舊書王君奐傳》有廣達樓，在東都。〉又西為永慶殿，其北東為冰井台，西為通過樓。又西出西雲龍門而北，則為大安宮，〈太宗初居承乾殿。武德五年，高祖以秦王有克定天下功，特降殊禮，別建比宮以居之，號弘義宮。八年，帝臨幸，謂群臣曰：「朕以秦王有大功，故於宮中立山村景勝，雅好之。」至貞觀三年徒居之，改名曰大安宮。宮有垂拱前殿，高祖崩論比又有踐武殿、口文殿、翠華毆、祭酒台。穆案：《永樂大典》載《大安宮圖》，與《唐書》、《長安志》皆不合。其圖南面三門：中曰應天門，左曰左掖門，右曰右掖門。北面一門，無名。西面無門。東面一門，曰集禧門，蓋通西內苑之門也。應天門之內，左右各有井一。大安殿前曰仁壽門，左曰日華門，右曰月華門。大安殿之後曰宜明門，又北曰政和門。門內為仁政殿，殿東西各有門，無名。宜明門東首曰左嘉會門，西首曰右嘉會門。右嘉會門外為瑤池，池之南隔一垣有一門，無名，更南即右掖門也。池之東北為蓬萊閣，閣北一門，無名。左嘉會們東為承明門，與集禧門相直。承明門之北曰昭慶門，與政和門相直。承明門之南曰會通門，與大安殿相直。又南口敷德們，與仁壽門相直。又南即左掖門矣。殿左右門內外寫大木一章，豈即所謂山村景勝？穆於道光二十三年八月從《大典》摹出，附識於此。〉又西出苑，入夾城。〈舊本《長安志圖》，西苑之西當芳株門，有二門，東曰星纏門，西曰萬石門，疑人夾城北墉之門也。按「纏」當作「躔」〉冰井台之北曰櫻桃園，〈《舊紀》：景龍四年四月，遊櫻桃園。〉內有拾翠殿、看花殿。園之西為祥雲樓，北至重玄門，在東者歌武殿，在西者翠華殿。〈以上皆據舊本《長安志圖》。〉又有永安毆、〈見《長安志》。〉寶慶殿。〈《禁扁》引西苑。〉

東內苑在東內之東南隅，南北二里，東西盡一坊之地。南即廷政門，北即左銀台門，東印太和門。苑之近北有左右雲龍門，〈陳鴻祖《東城老父傳》：賈昌，景龍四年持幕竿隨玄宗入大明宮誅韋后，以長刀備親衛，韶徙家東雲龍門。玄宗印位，治雞坊於兩宮間。帝出遊，見昌弄木雞於雲龍門道旁，召入為雞坊小兒。按《長安志》與圖，左右雲龍門皆在西苑。〉中有龍首殿、龍首池。〈《通鑒》注：龍首渠水自城南而注入於此池。大和九年，毀銀台門，又填龍首池以為鞠場。〉池東有靈符應聖院、〈會昌元年造。僖宗崩於靈符殿，疑印此院之殿。〉承暉殿、〈元和十三年造，《裴度傳》作「凝暉」。〉看樂殿、小兒坊、內教坊、御馬坊、〈在東下馬橋頭，文宗置。〉球場亭子殿。

禁苑者，隋之大興苑也，東距渡。〈《通鑒》：廣乎王椒與僕固懷恩引回紇西域之兵自城南過，營於渡水之東。胡身之注：過京城南，曆安化、明德、啟夏門外，繞京城東南角，轉北曆延興、春明、通化三門之外，至渡水。〉北枕渭，西包漢長安城，南接都城。東西二十七里，南北二十三里，〈《舊書地理志》作「三十里」，《玉海》引作「二十里」。按《長安志》言永泰門去官城二十三里，今從之。〉周一百二十里。正南阻於宮城，故南面三門偏於西苑之西。旁西苑者芳林門，〈唐末有「芳林十哲」，謂自此門人交中官也。亦謂之芳林園。元和十二年，置新市於林門南。〉次西景曜門，又西光化門。西面二門：近南者廷秋門，〈明皇幸蜀，自此門出。〉次北玄武門。北面〈《通鑒》：李晟收京城，使王仍將騎兵，史萬頃將步兵，直抵苑牆神廳村。《新書李晟傳》：神寤椅在苑北。〉三門：近西者永泰門，次啟運門，次飲馬門。〈按漢宣平門外有飲馬橋，此門蓋以橋為名也。〉東面二門：近北者昭遠門，次光泰門。〈門臨渡水。《通鑒》：上出苑門，度涯水。胡身之注：禁苑東面小渡冰，無其門，蓋出光泰門耳。按朱之亂，李晟收京城，陳兵於光泰門外。又移軍光泰門外米倉村。程大昌云：光泰門在通化門北小城之東門，門東七里有長樂坡。〉苑中四面有監：在東西者曰東監、西監，南面長樂監，北面舊宅監，又置苑總監領之。〈監有廨，在苑中。《通鑒》言明皇率兵珠韋后，會於鍾紹京廨是也。〉皆隸司農寺。苑中宮亭二十四所，可考者曰南望春亭，曰北望春亭，〈即望春宮。天寶二年，韋堅引渡水抵苑東望春樓下為潭，名廣運潭，在長安城東九里。楊復光《收復京城奏捷露布》云：雁門節度使李克用今月八日遣牙隊將前鋒楊守宗等三十二都，隨李處用自光泰門先入京師，從卯至申，群凶大潰。自望春宮前賊殺至升陽殿下。按望春宮內有升陽殿、放鴨亭，見《禁扁》。本紀：大和元年，毀升陽殿東放鴨亭。〉曰坡頭亭，曰柳園亭，曰月坡，曰球場亭子，曰青城橋，曰龍鱗橋，曰棲雲橋，曰凝碧橋，〈疑即凝碧池之橋。敦宗幸凝碧池，令軍士取魚長大者送新浚池。〉曰上陽橋，〈德宗迎沈太后入上陽宮，在大明宮之西。疑橋即上陽官之橋。〉曰廣運潭，〈宋崔敦禮《廣運潭銘序》云：唐天寶紀元之九年，陝郡太守韋請治漢、隨逼渠，起關門抵長安，以運山東之賦，有詔從之。乃絕灞、滻，並渭而東，至永豐倉復與渭合，又鑿潭於望春樓下以聚舟。越二年潭成，天子臨幸嘉焉，錫名「廣運」。〉曰九曲宮，〈去宮城十二里，在左右神策軍後。李氏圖，九曲宮在魚藻宮之東偏北。《長安志》言宮中有殿舍山池。《按舊書莊恪太子傳》，昭宗遇弑之日，蔣元暉於西內置社筵酒酣，德王已下六王皆為元暉所殺，投屍九曲池。疑即此宮之池。〉曰魚藻宮，〈貞元十二年，浚魚藻池，深一丈。穆宗又發神策六軍二千人浚之。《唐會要》：宮去宮城十三里，在禁苑神策軍後。宮中有九曲山池，貞元十三年詔：魚藻池先深一丈，更淘四尺。《通鑒》注言自東內苑光化門入禁苑，魚藻宮在其西。按《玉海》云：禁苑池中有山，山上建魚藻宮，在大明官北。則胡氏說非也。〉曰蠶壇亭、〈在苑東，皇后祀先蠶之所。〉曰禎興亭，〈李氏圖，在飛龍院東。〉曰元沼宮，〈李氏圖，重玄門北為凝碧池，池西為元沼宮。〉曰神皋亭，曰七架亭，曰青門亭，〈即邵平種瓜之所，在長安城東，去宮城十三里。〉曰眺園亭，〈去宮城四里。按《舊紀》：景龍四年宴佻花園，疑即此園。〉曰臨渭爭。〈按臨渭水，當在苑之北。〉其隸舊宅監者七所，曰咸宜宮，〈漢之舊宮，去官城二十一里。《蘇頒傳》。玄宗遊咸宜宮羽獵。〉曰未央宮，〈《長安志》：武宗會昌元年，因遊畋至宋央宮，見其遺趾，詔葺之。總二百四十九間，作正殿曰通光，東曰詔芳亭，西曰凝思亭，立端門其內。揭未央宮名，命學士裴素撰記。《通鑒》：貞觀七年，從上皇置酒故漢未央宮。胡注：未央宮在長安宮城北，禁苑西偏。〉曰西北角亭，曰南昌國亭，曰北昌國亭，曰流杯亨，〈《禁扁作「遊杯」，皆在未央宮北。〉曰明水園，〈李瓦圓皆在漢長安城內。〉皆漢故跡也。〈《通鑒》注：漢長安城東西十三里，皆隸人苑中。余同年友王氏森文所作《漢唐長安城圖》皆親自履勘，較《長安志圖》為精審，故作禁苑圖用其說。凡圖中所載者，皆實有舊址可考也。〉所謂梨園者，在光化門北。〈《長安志》：槊圓在通化門外正北。按通化，外郭東面之門，蓋即光化之誤。高宗紀：儀鳳元年八月，停南北中尚梨園作坊。中宗汜：景龍四年二月，令五品以上並學士，自芳林門入集梨園。即此園也。至明皇置梨園弟子，乃在蓬萊宮側，非此梨園。〉近梨園者有蒲萄園。〈《長安志》：禁苑有東西蒲萄園。《舊書李適傳》：中宗時，春幸梨園，夏宴蒲萄園。〉又有昭德宮、〈李氏圓，在九曲宮南。〉光故宮、〈見《長安志》。〉含光毆、〈李氏圖，在魚藻官西。〉飛龍院、驥德殿、〈李氏圖，飛龍院近欽馬門內，驥德殿在院東南。〉虎圈、〈李氏圖，在禁苑東北隅。又有雲韶院，當在犁園，故不數。〉白華殿、〈朱泚自含元殿徙居白華殿，《通鑒》注云：白華殿蓋近光泰門內，大明宮東北隅。又云：當在大明東苑之東。是亦在禁苑。〉會昌毆、〈《長安志》：禁苑南有文宗會昌殿。〉西樓，〈《通鑒》：魏徵將葬，上登苑西樓望哭盡哀。胡身之注：長安禁苑之西樓。〉不知其處。